林秀的确没有准备束脩之礼,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进入国子监学习,还要给夫子送腊肉。
如此说来,前世给老师送礼也不算陋习喽?
“林秀,你的束脩之礼呢?莫非没有准备?”长孙冲笑眯眯说道。
“是啊林县男,你现在有爵位在身,如此无礼,不懂尊师重道,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侯文修也冷笑道。
看着两人讥讽的嘴脸,林秀已经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记下了好几笔,以后找个机会,一定把两人往死里整,避免天天给自己找晦气。
就算没有准备束脩之礼,就吃准林秀会难堪?
林秀是谁?
穿越者也!
他虽然比不上前世的那些读者老爷优秀,但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被社会和富婆毒打过的。这点小麻烦还叫事?
所以林秀爽朗一笑,道:“景山夫子,学生初次见面,岂会没有准备束脩之礼?实不相瞒,昨日圣人让我来国子监读书时,我一整晚都没有休息。因为我常听房遗爱提及景山夫子,说夫子不仅品德高尚,而且学富五车,这些年来任劳任怨、不求回报,犹如春蚕教书育人。应征了那句话: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所以我也对夫子敬仰许久,夜里没有休息也在想着束脩之礼!”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好诗啊!你所言当真?”王松激动不已,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有思想觉悟的好学生。
房遗爱有些懵,奶奶个腿,我说过这样的话吗?我娘经常骂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
幸好他反应敏捷,飞速点头证明林秀所言非虚,没有犯浑大吼一声:我没说过!
林秀也道:“当然是真的!”
“那束脩之礼呢?让我们见识一下啊!”长孙冲喝道。
林秀乜了长孙冲一眼,哼道:“还真是贵人不急,太监急。夫子还没说话呢,你小小国子生,就想做夫子的主?”
“你...”长孙冲咬牙切齿,发现王松望向自己,他便没有再多说,而是盯着林秀,看他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只见在众人的注视下,林秀卷起右手袖子,然后铺平一张纸,拿出了砚台和毛笔。
“我来研磨!”李德謇连忙帮忙。
林秀道一声谢,取出一支紫毫,轻轻沾墨,然后笑道:“学生对夫子的敬仰已久,所以所送束脩之礼乃是学生冥思苦想的一首诗!”
说罢,林秀笔走龙蛇,用的是行书。
只见诗句跃然纸上: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王松看着诗句,抚须的手顿在半空,激动地咳嗽一声,大叫一声:“好!好诗!”
不管送什么实物,都有物质的成分。
但送诗不一样,而且是能名留青史的好诗!
王松都六十多岁了,吃不动、玩不动,最看重的就是自身的名声。
国子监这么多博士,他死后就变成了一捧黄土,谁会记得他?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有了这首名留青史的好诗,史书上会记着,这诗是写他的,其他礼物会有这个好吗?
绝对没有!
所以王松很激动啊,六十多岁的人了,兴奋地拍手称赞,就差手舞足蹈了。
而其他国子生们,都震惊地看着林秀。
“林兄竟然有如此诗才,真是文武双全啊!”李德謇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