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的男人还没开口,便被旁边的同袍给打断了。
“你可别特么的乌鸦嘴!”
“我这不是乌鸦嘴,而是——”
“行了,你们别吵了,”猹打断了二人的争执,压低着声音,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无论如何,已经到了这里,没有后退的道理!”
“况且我们的炮灰已经吸引了一部分火力,听枪声至少有十来把在北边。就算有埋伏,也不足为惧——”
话音刚刚落下,潜行至丛林边缘的猹忽然瞧见,在那道围墙的前方十米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战壕。
那战壕的形状就像蜈蚣一样,呈Z字形蜿蜒,横在了他们与围墙之间。
这战壕是什么时候挖好的?
明明昨天晚上还没有……
一丝不妙的感觉从心中涌起,本能的反应让猹立刻抬起了右拳,示意自己的手下们停下。
“停……不,撤退!”
“所有人后撤!”
听到头儿的声音,正摩拳擦掌准备冲了的掠夺者们全是一脸懵逼。
炮灰们已经上了,自己这边都已经摸到脸上了。
就走了?
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情愿,但头儿的命令对他们来说是绝对的。
然而,他们还没往后撤个两步,嗖嗖几支带着火苗的箭矢便从围墙上飞出,划过了他们的头顶,零星地落在了一行人的附近。
还没等众掠夺者们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怎么暴.露位置的,前方的战壕中便响起了一道响亮的哨声。
“冲!”
“别让他们跑了!”
“嗷嗷嗷!”
回头望去的猹双目瞪大,脸上写满了惊恐。
在清泉市的北郊横行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可怕且荒唐的场景。
只见那些本该缩在掩体中瑟瑟发抖的蓝外套们,在哨声响起的那一刻仿佛彻底忘记了对死亡的恐惧,一个接一个地从战壕中爬出。
他们有的人拿着枪、有的人拿着弓箭和十字弩或者标枪、短刀、战斧,有的甚至连正儿八经的武器都没有,一把铲子、砖头甚至板凳拎在手里,嘴里兴奋地叫喊着,朝着他们扑了上来。
气氛到了。
大家都在嗷嗷喊,总感觉自己不喊点什么好像有点亏。
“德玛西亚!”
“为了部落!”
“奥利给!”
攻守的立场瞬间扭转。
撤退中的掠夺者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停下来还击不是,继续跑又被追着打,场面一片混乱。
五十米的距离根本来不及开几枪,双方在奔跑中互射了没几轮,便爆发了短兵相接的冲突。
对面似乎根本不想浪费子弹,只想拿着家伙往他们头上招呼,靠近了便是单挑加群殴。
猹从来没见过如此野蛮的蓝外套,更没见过如此野蛮的打法,一时间脑瓜子嗡嗡,都忘了到底是谁夜袭谁。
“妈的!这些人疯了吗!”
“给老子滚开!啊!”
“这是什么玩意儿?!我怎么还看到了蜥蜴?!和人待在一起?!”
“啊啊啊!”
“撤退!撤退!不要停下来跟他们打!所有人往集合点撤退!”
不得不承认,这些掠夺者们见风使舵确实是一把好手,一看形势不对,立刻掉头就跑,头都不带回一下的。
陷入肉搏的外围弟兄被直接抛弃。
虽然是最后一个跑的,但很快猹便跑到了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