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严肃的话题,他却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出来,弄得孟子是哭笑不得,他也懒得管这闲事,问道:“你师从何人?”
孟先生是一个非常自信、骄傲的人,但如今他还真不敢小觑姬定,方才他们二人的交锋,其实就已经道出统治者最真实的一面,而他还觉得姬定比他看得透彻。
但是姬定才这么年轻,这令孟子很惊讶。
姬定自然是搬出他那套说法,自小随父周游列国,师从杂家,村里悟道,等等。
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啊!孟子心里一番感慨,又问道:“其实之前我已经听说,你建议卫侯仁政治国,并且取得成功,本打算回去的时候,去濮阳看看,可不曾想,竟在这里遇上你,你是如何使得卫侯答应仁政治国。”
姬定笑道:“其实很简单,我只是将孔老先生和先生的一些言论,打造成一把统治的武器,然后交予卫侯。”
孟子一听就明白过来,皱了下眉头,但又好奇道:“你这么说,就不怕老夫去给你找麻烦吗?”
姬定道:“这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卫侯请我去,又不是要听我论道,再说我这个小子,亦无道可论啊!”
可惜此子品行不怎么样!孟子眼中闪过一抹惋惜,好心劝说道:“你天资聪颖,若能用在正道,将来必成大器,可若只顾着追求名利,只怕会被名利反噬啊。”
姬定笑道:“先生何不这么想,对于我这般年纪而言,此时不争名利,更待何时。”
“倒也是得。”孟子抚须笑得几声,也不再多言。
可孟子刚刚离开,姬定又被叫回大殿。
“先生请坐。”
就这一转脸的功夫,魏惠王对于姬定的态度大变,真是客客气气的。
生气归生气,但魏惠王也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如此年轻,便能与孟先生侃侃而谈,且还占据上风,这不是人才是什么。
那自然得好生招待。
待姬定坐下之后,魏惠王便道:“先上方才那番言论,可真是精彩至极,寡人是受益匪浅。”
姬定懒得与他瞎逼逼,直接问道:“大王这回不会再赖账了吧。”
“咳咳!寡人一直就没有想过赖账。”魏惠王尴尬笑得几声,又道:“不过以先生之才,待着濮阳,难免是大材小用,何不留在大梁,寡人愿拜先生为客卿。”
这客卿那可是非常尊贵的职位,客,代表着非本国人,卿,代表着爵位,也就是说,客卿是专门给他国人才安排的爵位,可比那什么侍中,要强多了,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姬定在梁魏出任客卿,什么殷顺且、绁错见他可都得行礼啊!
姬定摇头道:“多谢大王的一番美意,但是我曾答应过父亲,要造福乡邻,故此我并没有为他国效力的打算。”
“先生的想法,寡人也能够理解。”魏惠王呵呵笑得几声,紧接着话锋一转,语气温和地说道:“先生何不替寡人想想,先生有数策可灭我梁魏,就还请先生告诉寡人,寡人又该如何处置先生?”
姬定微微皱眉,显得有些挣扎。
魏惠王偷偷瞄了眼姬定,心里好爽,寡人也不差,能将这小子说得哑口无言。他咳得一声,又道:“寡人倒是有一策,可一举两得,让先生安心留在我梁魏。”
姬定看向魏王,问道:“不知大王有何良策?”
魏惠王呵呵笑道:“很简单,一鼓作气,将濮阳都并入我梁魏,到时先生在我梁魏为官,亦可造福乡邻,岂不是一举两得。”
看着老头也没有老糊涂啊!姬定思索半响,摇摇头道:“大王可有想过,若吞并濮阳,自然避免不了兵戎相见,届时无数无辜卫人将会因此丧生,亦可说是因我丧生,这又怎能说是一举两得。”
魏惠王摆摆手道:“这种事是在所难免的,今日卫地不被我梁魏吞并,他日也有可能被齐、赵吞并,到时可能会更惨,先生应该看得更加长远一些。”
姬定紧锁眉头,思忖好一会儿,才道:“大王方才说此策是一举两得,但是在我看来,此策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不得好,大王也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