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根据制度而言,这土地理应是属于贵族的,那么将土地分发给平民,就是掠夺贵族的土地,贵族如何会愿意接受。
既然制度是这么定的,那就要就遵守制度,大王若不遵守,他们亦可不遵守。”
楚怀王皱眉道:“那依卿之言,就不能针对土地来削弱贵族。”
姬定摇头道:“绝对不能,一旦针对土地动手,那么就是大王先破坏规矩,且不遵守制度,在没有制度的情况下,那就会变成实力的对拼,这就会出现臣之前所说的分崩离析。”
变法的本质,是上面先不守规矩。
不想守这规矩,才要变法。
本质上与那些官员破坏规矩,贪污受贿,其实也没有太大差别。
只不过大多数变法,都是针对旧问题,去对症下药,故而是正义的。
变法第一步就是破坏现有规矩,在这个过程中,就是没有规矩可言,纵观历朝历代变法,多半都是拼实力。
成王败寇!
楚怀王好奇道:“可若不解决这土地问题,又如何限制住贵族?”
“人!”
“人?”
“不错。”
姬定点点头,道:“那些土地都是制度赋予贵族的,而臣的新法,亦是在捍卫贵族的世袭制,如果破坏这个制度,新法也必将失败。”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但是这制度上面并没有明言规定,当地的平民也全归贵族所有,虽然他们中间也存在着奴仆关系,但更多是因为平民必须要依附于土地,从而变成依附于贵族。”
楚怀王问道:“二者有何区别吗?”
姬定笑道:“天壤之别!这地是无法跑的,但人是可以跑的,如今逃出封邑的奴仆,比比皆是。
朝廷若针对土地动手,贵族必然也会将矛头指向朝廷,但如果朝廷针对人动手,人都是自己跑的,跑出来的人,那就是大王的子民,大王保护自己的子民,何错之有啊。
而我们常提到的势力,大多数时候都是泛指土地,这土地越大,势力就越大,但准确的说,指得还是人,光有土地没有人,这等于什么都没有,只不过由于人必须依附于土地,故此二者近乎于相等。”
楚怀王道:“是呀!卿也说了,这人必须依附于土地,自己的土地在那里,大多数人也就不会离开啊!”
姬定笑道:“那可不一定。大王可也曾去过大司马的封地,船坞里面的工匠,大多数可都是从别得封邑来到船坞的。”
楚怀王去过好几回古渤海,对于那个船坞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那可是变法的源头,道:“那是因为在你船坞做事,比种地要得到的更多。”
“正是如此。”
姬定道:“故此臣才说,工商业乃是一味可解此顽疾的良药,之前臣说得根深蒂固,乃是因为平民没有更多的选择,但如果给他们提供一个更好的选择,他们必然会选择更好得,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楚怀王想了一会儿,摇头道:“卿此言诧异,若是人人都去做工,那谁来种地,若无粮食,国将亡矣。”
姬定笑问道:“大王可知古渤海如今的情况?”
楚怀王点点头。
姬定道:“那边可出现大王所言的情况?”
“倒是没有。”
楚怀王摇摇头。
姬定又问道:“为何?”
楚怀王愣了愣,越想越困惑,道:“是呀!船坞工钱那么高,为何当地还有人种粮食,卿说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