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混账东西,花了整整五百贯钱就买了一件布衣,今天我非要把你打死不可。”
贺楷见自己父亲把皮鞭都拿出来,吓的连忙叫道:“爹,你听我解释,那可不是普通的锦衣啊。”
贺父刚想要抽贺楷一鞭子,就瞅到了他身上的绸缎衣服,想到最近绸缎的价钱翻了好几倍,有些心疼的对按住贺楷的家丁道:“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下来,小心点,别撕烂了。”
贺楷闻言连忙挣扎起来,那些家丁也不敢下死力,一时间竟奈何不了他,同时他抓住机会喊道:“爹,那衣服绝对是物有所值的。”
贺父眼睛一瞪,怒道:“屁的物有所值,也就是不知道有什么门道,才把货卖到了皇宫里去,标一个高价骗人。
买那玩意的人就图一个贵,专门拿出去炫耀。你也不看看买那玩意的都是些什么人,也就是那些新发财的土包子,上不了台面,才想用那些东西撑一撑,你见哪个达官显贵去买那东西?
我贺家耕读传家,你不想着好好读书,考个功名,买了那玩意还敢狡辩,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贺楷急道:“爹你听我把话说完,王介甫王公专门写了一篇《衣颂》来夸这种衣服,说那衣服有文气,穿上可以凝神静气,读书时事半功倍。”
贺父惊疑道:“真有此事?”
“这孩儿不知,可就算是假的,孩儿也必须买,孩儿老师可是荆公新学的先生,他就对这衣服大加推崇,能买的同窗几乎都买了,孩儿怎能不买。
而且孩儿还听说,知府大人也觉得这衣服不错,出过宰相的李家家主更是把最好的衣服一连买了三件。爹,孩儿估计您用不了多久,也必须买一件了。”
贺父按下鞭子,沉吟许久也没吭声。
贺楷松了口气,他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就是见大部分人都买了,脑子一热,跟着也买了,不过他刚才说的话也都是真的。
此时见贺父犹豫,他也劝道:“爹,正好年关将近,你也该置办件新衣服了。”
贺父叹口气道:“时局变迁,时局变迁啊。”
一旦某样东西成为潮流,个人的力量在那潮流面前微乎其微,只能被裹挟着一同前进。
年关将近,大乾朝廷也开始一年一度的大审计,总结一下这年的得失,这场合秦构是必须要去的。
本来他以为自己是听好消息的,可首先报告出来的财赋数据,就让他血压飙升,一万万贯,大乾朝廷在这一年里结余了整整一万万贯。
如果秦构有办法把这事解决了还好,可他没办法,只能生闷气,因为细问了那些官员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结余那么多钱后。
他才发现,他好端端的大乾竟然出现了一个怪物,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等到他发现时,那怪物已经成长起来了,他很清楚那东西有多么恐怖,就算他是皇帝,此时也不是那怪物的对手。
如果他强行重农抑商,想要摁死那怪物,等待他的,要么是落水暴毙,要么是在妃子的肚皮上暴毙,宫女叛乱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