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待气氛稍微平和一些之后,仲浦先生问道:
“什么时候回湘省,回去准备做什么?”
“最近几天吧,在年前回去,好好过一个年。”白沙先生说道,想起许多年未回家,目光徜徉,然后又痛心疾首道:
“我要写一本《帝王春秋》,把历朝历代以来,那些个无能昏君干的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全部写出来,我要让他们遗臭万年!”
“哈哈哈哈.......”仲浦先生大笑,不禁锤向了桌面,说道:
“这个我支持,生前享受了那么久,也该还回来了!”
“我也支持,书写好了,我亲自给你出版!”孟邹当即答道。
这一刻,三人的目光又汇聚于此,亦如几年前,办《新年轻》前夕,三人一起喝酒时的样子。
首都的寒风终究吹不到远方,亦不能让每个人都能为之一颤,白沙先生站在弄堂口,回首看向身后不远处,送行的仲浦先生和孟邹。
“回去吧,我自己能走!”白沙先生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摆摆手道。
“我们看着你走!”仲浦先生微笑道。
白沙先生笑着转过身,走了几步后,驻立在原地,又回首看向身后,大声问道:
“仲浦,还记得邹永成吗?”
“记得,当时我还说他跳黄浦江未遂,是个糊涂人!”仲浦先生应声答道。
“那你可知当时,我为何对你怒目而视?”白沙先生问道。
“我当时问你了,你没说,为什么呀?”仲浦先生不解道。
白沙先生柔情的看向两人,而后又异常坚决的说道:
“非以生死论英雄,若是哪一天,我也如屈子一般投江自尽,你届时也来嘲笑我吗?”
仲浦先生愣住了,嘴巴颤抖着,久久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的,看着白沙先生消失在了弄堂拐角处,走在回湘省的路上。
脑海里则是想起了邹永成先生的事迹,因袁大头窃取临时大总统,深感民主共和将成泡影。
于是,邹永成先生留下绝笔诗:“轰轰革命十余年,驱逐胡虏着祖鞭,不料猿猴筋斗出,共和成梦我归天。”
遂奋力一跃,跳入黄浦江,所幸被渔民救起,只是在邹永成先生被救起的同时,一道不明显的白色灵魂也慢慢沉入了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