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汤皖呵呵一笑,适时上前一步,轻轻拍向了傅斯文的肩膀,寻思着说道:
“知道梁任公么?”
“知道!”傅斯文脱口而出!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羞愧。”
因为梁任公和康师本是一对师徒,由于见地不同,如今师徒俩报公然决裂,报纸上互相对喷!
汤皖希望能用梁任公的例子来安慰傅斯文,让其不要有心里负担,随后看向了眼前支持旧文化的学生,又说道:
“举世皆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
“然而当浑浊成了常态,清白就变得有罪了!傅同学有罪么?显然没有,既然如此,又何必因想法的不同而迁怒他人呢!”
随后,汤皖又朝着两派的学生们,郑重嘱咐道:
“你们继续辩论,切莫打架,我先走了!”
“先生慢走!”学生们鞠躬行礼答道,而后,亭子里又开始了无休止的辩论。
汤皖背着双手,走在这一条小径上,闻着自由烂漫的青春气息,不由得心驰飞扬,这大概便是孑民先生理想中的大学氛围吧。
走了一小段距离,汤皖在向四周观看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看到身后貌似,不紧不慢的跟着一个人,旋即止步,原地驻立回首,便看到了傅斯文胖乎乎的身影。
“傅同学,你跟着我,做什么?”汤皖好奇问道。
傅斯年猛然见先生停下了,不禁吓得后退一步,先是行礼,而后才慢慢怯生生的抬起头,问道:
“先生,我.....我想问个问题!”
“你说!”汤皖笑着伸出手,示意问道。
“如果支持新文学,就必须要与旧文学划清界限么?”傅斯文提出了心中的疑惑,因为关系到自己与恩师凰坎教授以后的相处方式。
却是没想到,汤皖闻言后,竟是笑了,耐心的解释道:
“新文学是在旧文学的基础上发育而来,如何能割断关系。”
见傅斯文一脸的迷惑,还是不清楚,便举例子说道:
“‘打到孔家店’不是反对孔学,而是反对利用落后的孔学来治理当今的国家以及反对利用支持孔学来谋私利的人,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如此一说,傅斯文是很聪明的,不然也不会如凰坎教授的眼,脑子里举一反三,立刻就明白了,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傻乎乎的说道:
“那我还是可以去上恩师的课程的!”
“去上呗,从来没有支持新文学就不去上旧文学的课的道理!”汤皖也是被逗得发笑,转身离去。
傅斯文低头行礼后,经过汤皖的一番开导,先前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怔怔的看向了远处。
其实像这样的疑问,不单单是傅斯文一个人有,而是有很多的北大学子都产生了如傅斯文一般的疑问。
这个时期,是一个思想大碰撞的时期,而且新旧文化两派的碰撞又是的如此激烈,以至于让有些学生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产生了二选一的极端想法。
学生群体之间,关于新旧文化的争辩还在继续,并且争辩的范围越来越广,身上的标签化越来越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