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汤皖睁开了双眼,眸子里多了一丝决然,喊道:
“诸位先生们,我们需要做些什么了,百万难民于前,他们颠沛流离,食不果腹,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我们既以决定要救首都城的难民,为什么不再迈出一步,去救整个华北的百万难民呢?”
“难道他们就不是我们的同胞了么?有些事情,我们应该要去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皖之,我们现在救济这么点难民就已经捉襟见肘了,疲于奔波,百万难民,我们如何能救得过来?”秋明先生从实际情况出发,问道。
“现在不是讨论能不能救,而是先确定要不要救,得先定下这个前提,再去商讨如何去救,我的提议大家讨论一下。”汤皖这一刻脑子异常清晰,在“主义”和“实际问题”之间,决定先从“主义”入手,统一战线。
又言:“因为这需要所有人齐心协力,共克时难,非我一人之力可比之。”
“要救!”钱玄第一个举手支持,附言道:“把这场旱灾当作一场战役,那么救济百万难免便是一场保卫战,我!钱玄!这辈子绝不赞同未战先怯!”
迅哥儿在口齿咀嚼间,未说一字,只是淡定的举起了手,表明了态度。
“豫才,你就不说些什么吗?”钱玄问道。
“说什么?”迅哥儿不解,却是疑惑道:“说的多了便不想做了,我喜欢做事,只需告诉我要做什么,为何要这么做就行了。”
桃园三兄弟已经明确表态了,仲浦先生稍稍思索之后,也举手表示同意,应和道:
“定下个章程,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既然下定决心去做,便要做好。”
“好!”首常先生情绪激动,大喊道:“皖之,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坐视难民不管,既然如此,我便把我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嗯?”汤皖眉头一皱,顿时觉得事情不简单,连忙问道:“首常,快说,到底如何了?”
首常先生如实道出自己的所见所闻,听沿途北上的难民说到,在鲁省和河北,山西都发生了大旱灾。
当局没有任何救灾措施,老百姓没吃的只能逃荒,从7月就开始有难民陆续离家逃荒了,现在是8月,换算一下,难民潮很快就要到来。
汤皖心里衡量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厨房就喊道:
“君嫚!君嫚!”
君嫚系着围裙从厨房急忙跑出来,手还在围裙上蹭了几下,疑惑道:
“皖之先生怎么了?”
“市面上粮食是不是涨价了?”汤皖问道。
“是啊,从上月开始,就缓慢涨了,到今天已经涨了不少了,南方来的稻米已经涨了大概半成。”
南方稻米一般都是通过水运到首都,京杭大运河现在断流了,只能通过海运到平津港口,然后再走陆路到首都,如此一来,成本加上了不少,稻米涨价不奇怪。
“那关外的大米呢?”汤皖又问道,随即拍了自己的脑门,暗道糊涂,南方的稻米既然涨价了,那么东北的大米自然也涨价了,粮行们岂能放过这个涨价的机会。
“自然也是涨价了!”君嫚答道,却是不明白一帮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先生,怎么就担心其粮食来了。
“你先去忙吧!”仲浦先生道,随后拍拍手,看向众人,说道:
“有不同意见的,尽可提出来,我们一起再讨论讨论!”
刘半夏和启明没有意见,秋明先生更是没意见,胡氏直也表示支持,见此,仲浦先生直接把桌子上吃了一半的菜撤了。
就这样,在炎炎夏日的草棚子下面直接开起了会,大家开始讨论起接下来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