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皖的尴尬症已经完全被触发,真想躺进大红棺材里得了。
只是,极致的尴尬便是不尴尬,反而心态却是慢慢恢复过来了,不过是一时无法接受,一旦跨过那个门槛,实际上也就那个样。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秉持着这个信念,汤皖索性当了一个看客,看谁顶不住。
奇怪的是,汤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觉得似曾相识,又好像不曾发生过。
仿佛在另一个时空里,自己真的丧命了,而好友们也正是这么举办丧礼的。
直到此刻,汤皖才完全摆着了心态,觉得这个丧礼,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其中。
汤皖便直挺挺的杵在那儿,陷入了深思里,直到迅哥儿碰了砰胳膊,才回过神来,疑问道:
“怎么了?结束了?”
“轮到你自己了,快去给祭拜你自己。”迅哥儿坏笑道。
“什么?”汤皖又震惊了,还有自己祭拜自己的?这是什么骚操作,闻所未闻,便听到仲浦先生说道:
“你不是常说昨日的你与今日的你,是两个你么,那今日的你就给昨日的你祭拜吧。”
汤皖闻言怔怔的傻笑,这帮人连这个理由都给想好了,饶是汤皖脸皮再怎么厚,再怎么自我安慰,在祭拜自己的时候,也不住的手抖了抖。
“咔!”
这场丧礼最高光的时刻诞生了,便是汤皖给自己祭拜,这张照片可以作为封面使用,连标题邵飘萍先生都已经想好了,就叫《今日的皖之先生祭奠昨日的皖之先生》。
汤皖祭奠完自己之后,便是排队等候的老百姓前来祭奠,个个都是天赋型表演选手,还有人愣是嚎出悲伤的感觉。
鞭炮放的震天响,又是好长一段时间过了,老百姓才祭奠完,而汤皖已经麻木了。
最后一步,则是亡者与亲朋好友见最后一步,大红棺材被打开了,里面啥也没有,众人又挨个探着脑袋,朝着空空如也的棺材看了一眼,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轮到汤皖的时候,也朝着棺材里看了一眼,里面依旧空空如也,却又好像看到躺着一个人,没了呼吸。
至此,仲浦先生高声呼喊道:
“结束!”
在震天响的鞭炮声中,老张带着人,手脚麻利的把灵台拆的个大卸八块,不一会儿,操场上就空荡荡的。
亦如往昔,岁月匆匆而过,亦如当下,满是真实,汤皖目送着客人们离开,到最后,只留下一帮损友,笑的前俯后仰。
“皖之,作何感想?”首常先生凑上前来,拍着汤皖的肩膀,问道。
“我说我现在很感激你们举办的丧礼,你敢信么?”汤皖却是反问道。
“切!忽悠鬼吧!”钱玄第一个不信,其他人则是哄堂大笑,倒是迅哥儿只是微微一笑。
“好吧,就知道你们不信。”汤皖抿着嘴笑道,看向众人,而后就大声笑骂道: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心里则是想道:“回家就把今天的事情,全部记到日记本上,没一个能跑的!”
“人生如此,当及时行乐,皖之开了个好头,快哉,快哉!”钱二愣子大声呼喊。
“哈哈哈.......”
众人大笑,这件事怕是要伴随这帮人一生的,等到闲来无事,便可以拿出来聊聊,即使将来相隔天涯海角,依旧可以与旁人分享。
“撤了,撤了!干饭去,酒桌上,一个都不许跑啊.......”汤皖招呼道,忽然发现了人堆里,开怀大笑的孑民先生,便又说道:“孑民先生也来了啊,刚好,逃不掉了,今天可没有蔡校长。”
“好!好!皖之,今年是吃你的席,你最大!”孑民先生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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