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红星昏昏沉沉的听着来人对她的问候与安慰,她随口应付,也不去分辨来者何人。
这天,伯母送来熬好的小米粥,喂她喝了几口,老太太让她喝下一碗,可她怎么也喝不下去。老太太看着就心疼的直叹气,她不知道侄女究竟这是怎么了,每天都去医生那里问几遍,可医生都一概说没什么症状,就是病人精神不济。究竟该怎样才能让她精神好起来?会不会是这家医院水平不济,检查不出来呢?要不要换家医院检查呢?她看着覃红星只是抿了几口粥,就精神恹恹的靠在枕头上,心疼这个孩子,决定换家医院。她去找医生办理转院手续,让覃红星先眯眼靠着枕头歇息。
覃红星靠在那里,微眯着眼,感觉有人进来,也不睁眼,也不言语。来人似乎怕打扰他,轻轻地走路,小声嘀咕。接着有放东西的声音,然后人就轻轻的移出了病房。忽然,覃红星就听有人小声喊道:
“李民源……”
这三个字,让她一跃而起,起的太猛,脸色顿时苍白,眼也花了。停了一会儿,才辨得清视野。她勉强摸了出来,来到走廊,外面的人都没注意到她,她贴着墙壁,眼里涌满了泪水,呆呆的伫望着李民源。恰好,她的伯母从医生那里回来,一眼看见覃红星不能承受之重的扒在墙上,就快步走往这里走。但当她看清侄女的表情时,就停住了。顺着覃红星的视线,伯母看见了几个当兵的小伙子站在窗前,背对着侄女,在小声商量什么……
伯母走过来,假装什么也没注意到,就把侄女扶进病房。一边往里走,覃红星一边往那几个人那儿看,伯母也跟着朝那儿看。恰好李民源回头,就在这时,伯母觉得把扶侄女的手臂被轻轻的颤了一下,她一下子似乎明白了。
覃伯母做了个的大胆的决定,决定让侄女出院。她把接侄女回家的决定告知给老伴时,覃亮旭在电话中听见不由分说就大发雷霆,不许老婆子瞎折腾,侄女一人的命,比他一家子的还重要。但当覃夫人说出了察觉侄女可能只是有心事而非有病时,他就不言语了,沉默却没表示同意。覃夫人向他保证:
“我一定会保证她安好的。回去只是方便试探着捋顺她的心,如果她只是心病,这样病也就好了,如果还是不好,说明她真有别的毛病,地方上查不出来,立刻送大医院,也不要在地方上白白耽误时间了。”
覃亮旭叹了一口气,勉强答应了老伴。覃红星被接回家,依然由伯母日夜照顾着。覃夫人决定等侄女完全康复再随已调走的丈夫调动,把收拾东西一事也暂且搁置。
覃红星回家疗养后,李民源常常被请来做客或者帮忙,有时是公事上的理由,有时是家事上的理由,覃夫人对他客气而又亲切,也让李民源渐渐对这一家人有了除公事公办的客气外的亲近感,对这一家对他的好及感激又感动。伯母虽然常请李民源来,但很少让覃红星见到李民源,她怕这位成长历程特别的小伙子心太重,把心闭得太紧,骤然间承受不起别人给他的负担之重,哪怕是友善的负担。他家里那么多人,尤其是女人宠着他,他是幸福的,尽管家势陡然没落。可他也一定是脆弱的,宠他的全是女人,他的率真、优柔、沉默都上说明了这一切的真实性。也许他是个好孩子,但未必是个合格男人,也许是个合格的男人,但很难是个合格的丈夫……也许做朋友更合适。但是,侄女覃红星开朗大度、勇敢执着也许是对他缺陷的弥补。可是一个男人没有硬朗的主心骨,显然难成支撑一家的大丈夫。侄女是个不落俗套的人,追求执着,才气哗然,因而他们是不合适的,确切地说侄女要受拖累的可能性很大。然而,究竟该怎样开导覃红星呢?覃夫人沉思了很久也没有头绪。她只好到部队找覃司令商量。
来到丈夫的办公室外,覃夫人进来,见他在接听电话,就默不作声在一边等候。
覃亮旭正听自己离开后曾经的手下是怎么锻造老领导交给自己兵——李民源。他一边听一边想着他那扭扭捏捏的做派,心里又别扭又不放心,见老婆子找来了,就对着电话筒子说:
“不管他怎么样,都要尽心!今天就到这儿吧!”
覃亮旭挂了电话,似乎还在思虑什么,这时就听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