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人的声音轻软柔糯,懒洋洋的。
何苍天抬起头,但双手未离开地面。
一瞥之间,目光相对,何苍天心头猛然一震,心中喝道:老子没错!
随即垂下目光。
榻上人非但不丑,甚至可称为“俏丽”!
只是这个肤色,虽在烛光而非日光之下,亦可以分辨——真挺黑的。
还有,榻上人不是端坐,而是四五个隐囊环绕,斜倚其中,连双腿都缩在榻上,蜷起,斜搁着。
还有,竟未着袜——
赤足。
何苍天的心跳加快了。
“哟!”榻上人一声轻笑,“原来还是个宁馨儿!”
宁馨儿?
老子是个帅哥?!
穿越以来,何苍天一直不晓得“自己”长啥样——虽在东宫窝了半个月,但那是在养伤,根本没动过叫郭猗寻一面铜镜来自照的念头。
“起来吧。”
“谢殿下!”
何苍天从容起身,垂手、垂首而立。
俯仰之间,榻上人的形貌已进一步窥清了:
一双丹凤眼,瞳仁黑的深不见底;脸很小,骨架子很小,但身材极好——她的领口,较阿舞开的更低,且内里宽松,并未紧缚,不存在“挤挤总是有的”的造假问题,峰峦叠嶂,清清楚楚。
此时代距隋唐还远着呢,女子衣着,便已如此……如此了?
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呃……似乎也不能这样说。
穿越以来所遇女子,比较“如此”的,也就阿舞和榻上人两位,其他的宫人,包括蒋俊在内,都很正常,不过就是露一段雪颈,顶多再加一点点锁骨罢了;再往下,严严实实。
关于衣着,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但榻上人整体予人的感觉,何苍天却找到了一个极合适的譬喻——
如果说阿舞是一只野猫的话,榻上人就是一只……雌豹。
目下,虽一副慵懒适意的模样,但随时可能暴起,撕开眼前猎物的喉咙——
还在胡思乱想,榻上人已悠悠一声叹息,“唉!也不晓得多久没听过正经的平阳口音了?”
平阳口音?哦,对了,俺是“平阳人氏”……
突然间,心中“咯噔”一下,不由暗喊一声:我这个糊涂蛋!
贾充……是平阳人啊!
转瞬之间,灵台明澈,兴奋的手都有点要发抖了!
对于二十一世纪生人来说,同乡不是啥了不起的关联,“老乡见老乡”之后,很可能就是“老乡坑老乡”——“杀熟”,他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