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说,这个院子,只摆铜钱,珠宝象牙犀角之属,在另外一个院子。
唉,这个时代,总有些超出我想象力的事物。
何天心说,果然,农业社会不同工业社会,货币易沉淀,流通性较差,介个,算是让我见识到啦。
不晓得,这个帝国百分之几的货币,正沉淀在这个垂柳遮蔽的院子里头呢?
何天看向张泓,微笑说道,“澄洄,你可有事情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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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阙算是洛阳的南大门,距洛阳已经很近了,因此,伊阙之行,虽是“出门旅行”,但洛阳的消息,较之在繁昌的时候,反倒来的更快些。
大功告成,都要谒陵,河间王是第一个谒陵的,例行公事后即回了长安,剩下的齐、新野、成都、常山四王之间,有一个很不寻常的“互动”。
新野王歆将之镇,与齐王冏同车谒陵,谓齐王曰:
“成都王天子至亲,今与王同建大勋,宜留之京都,同心辅政;若不能尔,当夺其兵权,不然,难免尾大之患!”
另边厢,常山王乂、成都王颖同拜陵,常山王谓成都王曰:
“天下者,武皇帝之天下也,王宜维正之!”
新野、常山二王所言,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常山王说的,还算委婉,但新野王的话,露骨的很,本来,委婉也好,露骨也罢,这一类言语,该只入齐、成都二王之耳才对,但不晓得咋回事,外头也晓得了,而且,传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并不像有心人故意造了出来挑拨离间的。
何天问张泓,“澄洄,这个传言,你怎么看?”
“回明公,齐王入京,新野王躬贯甲胄,‘为王前驱’;而常山、成都二王,是亲兄弟。”
“就是说,四王,已经泾渭分明了。”
“是!齐、新野以为,武皇帝一系,不容远支掌握大政;而事实上,他们的‘以为’,并没有错,常山、成都,确实不容大权旁落于武皇帝一系之外。”
顿一顿,“所以,明公之‘兵未戢也’,实明鉴也!”
何天微微一笑,“所以,咱们的‘兵’,也‘戢’不得啊!”
“是!泓有两个建议,请明公斟酌。”
“请说。”
“其一,石季伦所遗之十一地之田庄,皆应筑坞,若占地广大,一坞未必足用,就筑二、三坞,有主有辅,互为犄角。”
何天心中一动,眼中已放出光来。
张泓继续,“耕种这些田地的,有佃户、有荫户,择其健者,部分以行武,农闲之时,教授以军事,——”
顿一顿,“如是,两个好处——”
“其一,兵事既起,未必没有觊觎这些田地粮获的,但既有坞堡、有武备,再兼何侯威德远布,觊觎者不到万不得已,又或者天下已经乱的没有一丝规矩了,否则,不敢抢强!就有‘借粮’的,拿出个几百斛来,也就敷衍走了!”
“这些田地,为佃户、荫户身家性命所系,维护之,他们一定拼尽全力!”
“其二,此寓兵于农之计也,缓急之时,一举手,即可聚数千精锐!”
何天拊掌喝彩,“澄洄,好筹谋!深合吾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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