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劫匪已经来到了这边院内,将周遭一应物品打翻了七七八八,眼看那群人就要冲进来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其藏在身后,随即厉声道:“外面的人莫要往里闯了,内子病重卧床,不堪惊吓,我等将现银悉数奉上,可好?”
外面的一群劫匪开始议论了起来,一位斯文白净的小个子低声道:“大哥,我等不过图些银钱,我看里面这人家是个明事理的,要不……”
“也罢,快些将银两送出,耽误了爷们收工,饶不了你。”此时说话的是那领头的须髯大哥,横眉冷对,气粗如牛。
女琴师的手死死抓住画师的袍衫,小脸煞白,一对紧缩的眉头下是惊恐如小鹿般的眼神,牙齿微微咬着下唇,急促地呼吸声在静室内清晰无比。
“阿莫,将这银票还有碎银送出去给他们,还有这块腰牌,说着他试图从袍衫内掏出腰牌,这衣衫却紧的没有半点缝隙。
少年无奈地笑了下,轻轻拽了下自己腰间的带子说道:“小娘子不必紧张。”
琴师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松开了手,羞红了脸,像热水滚过的虾子一般。
匪徒们拿了银子数了数,其中一人议论道:“这人家莫不是诓人,随便取了些买菜的钱打发咱们。”
阿莫又将腰牌奉上,徐徐道:“各位且慢,我家主人另有物件请各位相看。”
只见那腰牌玉石质地,纹饰精美,在月色下闪着剔透的光芒。
众匪徒凑近了瞧着,其中一位忽然惊道:“这牌子……你们是宫里来的?”
旁边人笑着应道:“宫里的人如何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阿莫收好玉牌后说道:“我家郎君的嘱托已带到,各位请自便,若是饮茶,在外招呼一声便是。”
“大哥,这人家怪客气的,还问咱们喝不喝茶。”
“你这头上长的是个肉疙瘩吧,这是让咱们拿了钱滚蛋,别碍眼呢。”
“行了,毕竟宫里的人,虽说世道也乱,但惹上官司也麻烦。”
一行人一边喋喋不休地叫骂着着离开了。
此时已是亥时将尽,室内烛火微微,半幅残卷被风吹得颤动。万籁俱寂中,女琴师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这才看清眼前的郎君,似乎与自己年龄相仿,十六七岁的模样,朗目秀眉,朱唇莹润,双颊水嫩似乎还带着些奶气。
时间如同停滞了一般,无人开口说话。
小郎君心里暗暗思忖道:“这娘子生的好俏丽,这桃色面颊柔美非常,眉目含情。”
琴师也在心里默默念道:“我隔壁竟然住了个明眸皓齿的小郎君,以后可要多多来串门,此等容颜不多看上几眼,都是辜负天意。”
见此情形,阿莫拔腿便向外走,临走前说道:“小的去给郎君娘子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