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没关系,请不用放在心上。”对方很好说话,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顺着冬美的话答了一句,很担心惹大城市的女孩子不高兴了,会刁难她儿子。
冬美又客气了几句,而对方也很关心北原秀次的工作情况——冬美寄节礼过去用的是纯味屋的名义,寄件人是她——而冬美也柔声作答,表示北原秀次在这儿一切都好,工作十分努力,帮了大家太多的忙,福泽家十分感激。
她们正说着话,北原秀次头发都没擦干就跑来了。冬美赶紧又客气了一句便把电话递给了他,而他一阵头疼——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太道德,但原主的父母始终是个难题,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他出去接电话去了,而冬美转过头来又敲了雪里几下,威胁她以后不准搞这种无脑的事,接着奇怪道:“北原阿姨说话很温和啊,感觉人不错,为什么那家伙脸色那么难看?家里情况很复杂?”
…………
北原秀次到了走廊里,深吸了一口气后把电话放到了耳边,这些事都是躲不过的,迟早要面对。
他轻声道:“喂,您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迟疑,轻声问道:“是你吗,秀次?”
北原秀次连忙答道:“是我,到了这边习惯了说标准语,口音有些变了。”这就是穿来的一屁股麻烦事了,他现在根本也不会说鸟取县方言,说得是以关东方言为基础的标准语——【日语】技能依据字典提供的,也就是相当于中国的普通话——这隔着电话对方就觉得不对了,真跑去了鸟取县,对方肯定更加起疑心。
“原来是这样,到了大城市确实该说标准语。秀次,钱还够花吗?过节也没有回来,是不是在那边很辛苦?”
“不辛苦,只是正常打工。”北原秀次这还是四个多月来第一次和原主父母通话,以前都拿邮件抵数的,只发一下考了多少名,近况不错之类的废话,不过他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个……家里还好吗?”
原主家庭情况应该挺差劲的,父母住在一个说是小镇其实是个小山村的地方,交通不便,靠种地和搞大棚养殖为生,属于仅受过义务制教育的低经济附加值体力劳动者,不过听说话人应该还不错,但这更加让人蛋疼了——要有个后爹后妈各种虐待原主,那他完全就可以翻脸不认人了,落得个一身轻松,但现在翻脸不认人的话,总觉得有些背德感。
“家里还好,不用担心。”电话那头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毕竟感情这种事很难作假,总有种疏离感,但可能觉得应该是分开太久了的原因吧,继续说道:“冬美酱寄了很多东西来,有点心、酱菜、瓜果,足足三大箱,还有问候信和明信片。秀次,你代我们谢谢冬美酱,以后让她以后不必这么破费了,我们这里什么也不缺。”
“我知道了,不过没关系,她寄您收着就行。”这份人情他会还给小萝卜头的,问题不大,不过那小萝卜头干事还是挺妥帖的,没想到真寄了一堆。
“冬美酱……是你打工那家店老板的女儿吗?刚才听说话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对面似乎舍不得结束通话,又问了起小萝卜头的情况。
北原秀次也顺着她的话说道:“是的,她是福泽先生的大女儿。”那小萝卜头对长辈态度还行,前辈也凑合,对同辈和后辈就相当之恶劣了,不过这些不用说。
“那雪里酱呢?”
“是冬美的双胞胎妹妹,人很好,就是有时说话不着调。”
北原秀次也不好意思直接挂了电话,只能等着对面说完,随口接着话闲聊,而那边想问问他是不是在和福泽家的女儿交往,但这种疏离感始终梗在中间,最后只是说道:“秀次,爸爸妈妈都没见识,你在大城市里独自一个人生活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自己拿主意就好,不用问过我们,还有……元旦可以回来吗?家里都希望你能回来。”
最后问句带上了些恳求的意味,大概日本山村里传统习性较浓,女性地位较低,对儿子也不敢太过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