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熟也没说过几句话,但他其实对阿盼挺欣赏的,至少那女人很讲职业道德,做到了忠于职守。
他有些欣慰地答道:“那就好,也替我向她问声好,祝她早日康复。”
“我知道了。”铃木乃希应了一声后笑吟吟说道:“除了我和阿盼,没人知道那天晚上你出现过。”
北原秀次看过报纸了,在大报上那件事被定性成了黑帮之间的互相仇杀,别说和他了,就是和铃木家都没关系,只有几份小报闻风捉影说了几句,但第二天就全部闭了嘴。
想来做为关中经济界霸主,大福工业集团还是颇有能量的。
现在又听铃木乃希这么说,他更放心了,笑道:“那就好,你在外面不安全,小心被人一枪打爆了头,还是早些回家吧!”
铃木乃希根本不害怕,笑眯眯道:“你不用吓唬我,最近二三十年首相都享受不到被枪击的待遇了,我一个财团继承人更不可能。”
“总归有危险,快点回去吧!”北原秀次想把铃木乃希快点打发回家,缓和了这几句,他的冷脸摆不太出来了,只能改口想把她哄走,但铃木乃希笑着说道:“已经没事了!”
“嗯?什么意思?”
铃木乃希靠到了墙上,有些黯然地低头笑道:“我被追杀,我父亲没管。相反,还压制了舆论,最后算是我倒霉,成了无辜被卷入黑帮火拼的倒霉蛋——我父亲连夜动员了集团的公关部五百多人,还亲自拜访了好几位警界高层、本地大佬,只是为了避免事情闹大了,完全没想到我真被人杀掉了会怎么样。”
北原秀次迟疑了一下,压抑不住好奇心,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和你父亲闹翻了?”
铃木乃希抬头灿烂一笑:“对,他不管我,我只好自己管自己了。我这三天立了遗嘱,要是我非自然死亡了,我本应继承的所有股份都无条件捐给国家和各种机构,市府、县府都有份,爱知县比较出名的宗团、政党都没落下,东京都和大阪神户那边我也分了一些过去。”
北原秀次吃了一惊,没想到铃木乃希能下这种决断,不过他平时也有看法律相关的书籍,毕竟知法才能犯法,迟疑问道:“你没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没资格立遗嘱的,这有什么用?”
“但这可以给那些想插手大福工业集团及火土会的人借口,而且那可是一大笔钱,超乎想像的一大笔钱,总会有人想试试能不能弄点好处,毕竟我也十六岁了,也有自己的合法收入,说有民事行为能力也可以,在法律上可以扯皮的地方很多,更重要的是我父亲也不是没敌人的,就算拿不到钱,能给我父亲找些麻烦他们也乐意去做。”
“嗯?那不是想杀你的人更多了?”确实是一大笔钱,仅铃木乃希提过的名古屋重银16%以上的股份就是个天文数字——爱知县最大的私立银行近六分之一的份额,或者其价值不该简单用钱来衡量了。
“本来想我死的人就很多,不然我能被我外婆关了十六年吗?现在再多点也无所谓了,而且我宣布了遗嘱后,集团里很多高层干部都立刻打了电话过来,我好好哭了一场,然后他们就找我父亲去说了。大家现在八成都在猜我父亲要杀我,好完全霸占铃木家,应该普遍都觉得他太贪心吧?”
北原秀次有点懂了,铃木乃希这是硬往自己亲爹身上扣黑锅,她亲爹没想杀她,只是置身事外,由着她自生自灭,而她也干脆,不管谁要杀她,她一概算到她老爹头上,那回头她一死,别人就有推翻她老爹的借口了——大福工业集团好歹也是铃木家的祖业,集团中肯定有铃木家不少亲信,可能只是坐了冷板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