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好狡猾,也不叫我一声!”四皇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也扑了上去抱住了皇帝的一条大腿,随即也同样不开口说话,就这么紧紧抱着不放。
眼见小的依样画葫芦学大的,而之前去看五皇子时,那个什么事都不明白的小婴儿,却还冲着他张牙舞爪,最后却咯咯笑了起来,皇帝怔忡良久,最终终究是一手一个,轻轻揉了揉他们的脑袋。
三皇子已然加冠,四皇子却不愿意这么早,所以兄弟俩的装束差别很明显。一个金冠硌手,一个则是依旧总角打扮。所以,只凭这手感,皇帝揉了揉之后,就忍不住笑了。
同样是从小一块长大,二皇子就一心想着和大皇子争,从衣服饮食的精美程度,别院大小,随从多寡,赏赐多少,再到东宫的位子。而三皇子和四皇子却好得抵足而眠,同进同出,甚至小的会为了大的入主东宫而高兴,会为了大的而去故意犯错显拙……
楚宽也许确实做错了很多很多事情,然而,至少有一件事,人却并没有做错,那就是让他痛定思痛,选了当时并不算特别合适的三皇子为太子。
想到这里,皇帝终于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遐思都从脑海中驱赶出去,随即就松开手说:“好了好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时候不早了,跟朕去一趟清宁宫,陪着太后好好吃一顿晚饭。”
四皇子长舒一口气,为父皇放下了那些事而如释重负。但三皇子却猛地想到,楚宽从前固然曾经掌管司礼监,是父皇的心腹,又曾经在他身边跟了一段时间,可在最初,那是太后身边随侍长大的。这样一个人突然就这么死了,太后会这么想?
然而,就在他竭尽全力思量届时应该如何劝慰,如何安抚,就这么到了清宁宫,见到太后之后,却只见人依旧淡淡地坐在那里,一整顿晚饭,压根没有提起楚宽半个字,以至于他感觉自己有劲没处使,最后跟着父皇离开时,心情竟是更加乱糟糟的。
而目送了皇帝父子三人离开,太后这才微微侧头对玉泉吩咐道:“花七送来的楚宽那封信……烧了吧,不要留着。”
等玉泉应命而去之后,太后才怔怔出神。那个长相平庸,却能力极佳,更知恩图报的孩子,终究还是因为偏执走到了这一步。他没有寄希望于纸永远包住火,而是把做过的事情一一揭破,然后自寻死路……如果不是她当年为皇帝选后的时候一念之差,会不会就没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