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赏给谁,女官玉泉提都没提,但朱莹却立刻用不善的目光盯着张寿对面,坐在左下首的那两男一女。永平公主被她瞪得心里直冒火,差点反唇相讥,可想想那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而她上首,长了一双凤眼的二皇子却笑道:“莹莹,你瞪我们干什么?你从小到大就喜欢那些长得好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就连小孩子都逃不了你的毒手,现在好容易碰到一个才貌双全的如意郎君,就把我们全都丢一边去了?你也太无情了吧?”
“什么叫逃不了我的毒手?呵,我是吞了他们,还是怎么着了他们?你们男人但凡遇上美人也都喜欢多看几眼,我也不过是遇上了多看几眼,多说几句话,那又怎么了?再说,小时候觉得粉妆玉琢,冰雪可爱,长大了变成禄蠹蠢物就面目可憎的,又不是一个两个!”
永平公主终于忍不住了,霍然起身质问道:“朱莹,你这是说谁?”
“我又没指名道姓,难不成你堂堂公主,却觉得自己是禄蠹蠢物?”
见朱莹那炮火全开的彪悍模样,张寿终于忍不住笑了,随即就发现对面投来了两道截然不同的视线。四方脸,表情就好像人欠他三百万似的大皇子,目光冷硬如铁;男生女相,凤目长眉,表情仿佛见谁都很亲切似的二皇子,则是冲着他笑得意味深长。
他纯当自己没看出这两位皇子有什么不对,仿佛完全下意识似的开口叫道:“莹莹!”
朱莹闻言本能地闭嘴,随即就悻悻瞥了气得直发抖的永平公主一眼,没好气地说:“看在阿寿面上,我不和你一般计较!”
太后似乎对这些小儿辈的吵吵闹闹容忍度很高,刚刚一直不言不语,此时等争执告一段落,她这才淡淡地说:“二郎,你若是还想禁足宫中,不能踏足宫门一步,那就尽管指桑骂槐好了。明月,你平时素来冷静自持,怎么一碰到莹莹就如同点着了的爆竹?”
二皇子这才微微色变,连忙起身谢罪。永平公主则更是羞愤,尤其低头时看到朱莹在笑,她恨得简直咬碎了银牙。而这时候,反而是自始至终没说话的大皇子站起身来。
“太后娘娘,二弟和明月素来便是这般脾气,还请您息怒。倒是张博士昨夜才在顺天府衙辅佐王府尹破了密信之谜,想来劳乏得很,所以进了清宁宫之后,累得话都没说几句,还是为了莹莹这才开尊口。您就放他们早点出宫去,省得莹莹心疼她的未婚夫。”
这种语带双关的话,张寿早就有免疫力了。因此,当大皇子一说完,他就顺势站起身来:“太后娘娘,臣进京三天,只睡了一晚上好觉,确实有些恍惚,但要说到精神不济到不能答话,却也言过其实了。臣没想到能面见慈驾,所以就像在国子监面圣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说着就理直气壮地拿出了前日的例子:“那时候皇上赐宴赐酒,原本极其荣耀,但臣却半路大醉不起,多亏了皇上抬爱,带了臣去葛府老师那儿醒酒。如今臣脑子里一半是昨天晚上苦苦琢磨的那些密码和数字,一半是面见太后的惶恐不安,当然说不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