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刚一说完,王婶便又轻声地对着王细花说道:“哎呀,细花呀,真的是个女儿啊,出来的就是个女儿呀。怎么办?真的……要留起来呀?”
面对着这团女婴之肉,王婶似乎是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她似是在犹豫了起来了。
王细花在喘着粗气、在咬着牙,她便赶忙而又坚决地在说道:“留!留……留……留起来!快……快……快!快帮我包起来,别……别……别让那死鬼看到!”
而在门外,那曾招宝在听到了声响后,他便也赶忙在门外边大声地问道:“喂!生了没有呀?是男还是女呀?”这是一种迫不及待的声音,“是男的就要,是女的就不要啊!是个屙大尿的就不要啊!听到了没有!”
门内的王婶没有回答,她皱起了眉头、停住了手、眼巴巴的在望着王细花,她似是更加的在犹豫了。
此时,王细花便立刻在憋足了一口气后,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她便在愤愤而又大声地应道:“是儿子啊!是!儿!子!啊!”这声音像是在怒吼一样,在吼完后,王细花咬起了牙,脸部的肌肉便在颤抖着,眼泪也流了出来了,接着,她便含着泪在轻声地对王婶说道:“王婶啊,快!快帮我包起来,别……别让那死鬼看到!我求你了。”
王婶看着可怜的王细花,她便点着头轻轻地在应道:“哦,那好吧,那我就帮你留起来吧,那你就记好了,是十一点半钟出世的哈……”
王细花点了点头,霎时,她的眼泪便在夺眶而出了。
王婶见状,她便在安慰道:“唉,真是可怜呀……细花呀,这刚刚生完,你可千万别哭、别流泪啊,你可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来养她呀,嗯,我这就帮你将她留起来……”
而王细花听后却更是泪如泉涌了,还真不知她的泪水里包含有多少的心酸、愤恨和无奈。
再说那在门外的曾招宝在听了王细花的“是儿子啊!”的话后,他立刻便眉开眼笑、欣喜若狂了,他的口中更在说道:“哦!是儿子啊!好!好好好!这就好,谢天谢地谢祖宗保佑,是儿子就好,是儿子就好!那我就又多了一个儿子了,哈哈哈……好,我这就马上杀鸡,做鸡酒汤给你们吃。”
曾招宝转过了身来后又在自言自语道:“嗯,是儿子,是儿子就好,是儿子我就杀鸡,唉,刚才多虑了,虚惊了一场,如果真的是屙大尿的,那我就……”
随即,曾招宝的心情便舒畅了起来了,他便在厨房里拿出了客家娘酒,刨起了姜,又从鸡舍里抓了一只鸡,他便杀起了鸡来,他便满心欢喜地在忙碌了起来了。
且说屋里,王婶在应承了王细花的要求后,她便有条不紊地剪断结扎了女婴的脐带、抠出了女婴嘴里的羊水……在一番紧张的动作后,王婶便把女婴平放在了床上,跟着,她左手抓着女婴的双脚,右手则朝着女婴的脚板底轻轻地拍了一巴掌,霎时,“啊~啊~啊~……”一阵急促清脆的婴儿啼叫声便响了起来了,这啼叫声很饱满很有力很响亮。
唉!在此情此景下,生命,似乎就在一念之间!生命,似乎就在转瞬之间!
夹杂在雷雨声中的这婴儿的啼叫声,似乎有点无奈、似乎有点微弱、似乎有点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