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叶如雪写日记有个特点,前面部分,她写得很详细,我认为那应该是她亲身经历的事件,相反涉及到杀人计划的实施细节,就写得很是简略。
我想这地方应该有她想隐藏的秘密,结合我前面的分析,她应该是为了维护另一个案件的参与者。”
林月温柔地点了点头,单雅洁的看法与自己不谋而合,这让林月心里舒服不少,“对于那缺失的一页,我推测应该是叶如雪已经写完了,可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些其他事,让她心生顾虑,所以她就撕掉了那一页,重新将那天的事进行了编排。”
“她为什么不直接承认人就是她杀的,干嘛非要通过日记写下来?”吕小布还是有很多疑惑,不过,这些疑惑在其他三人看来都是很明晰的。
雁归:“叶如雪是想引导我们为张雨墨的案件查清真相,她本来计划通过自己的死来引起我们的注意,然后顺藤摸瓜看到她的日记本,了解整个事件的真相。可中途出了意外,她并没有死掉,于是她只好撕掉那写好的一页,重新记录后面发生的三起案件。”
吕小布这才恍然大悟,不禁感叹,“这可怜的孩子,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林月轻叹一声,慢慢站起身,走到贴满照片的白板前,“这人间的疾苦哀乐都被她尝过了...”
其他三人听了也是沉默无言,心疼这个小女生。
林月理解叶如雪的用心良苦,可这经过精心编织的真相,并不是林月所探求追寻的,她要的是真实的案件真相。
“我们都忽视了一个细节,”林月拿起白板笔在张达的断臂上画了个圈,“叶如雪在日记里并没有记录她砍下张达双手得这个细节。”
说完,林月又圈了圈李天乐和朱丽器官缺失的照片,继续补充道,“后两名死者,同样没有记录这一点,这就有点不符合叶如雪的记录习惯。
“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叶如雪不知道第二个参与者对死者进行了尸体破坏,要么就是叶如雪故意略去了这部分的细节,或者说她不愿意写下来。
“另外,你们警方在叶如雪家里也没找到死者的器官,按照凶手的作案手法,他应该会把摘除的器官冷冻起来,然后在下一起案件的时候使用,可是警方并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证据,那把凶器也一样,警方现在依然没有找到。总之,死者死后又被摘除器官的行为,应该不是叶如雪做的。”
吕小布拧巴眉毛,一脸不解:“林老师,你不能因为这个就简单地断定不是叶如雪做的啊!”
“因为叶如雪她晕血,”林月解释道,“我刚接手他们班的那天,叶如雪的同桌恰好流了很多鼻血,最后她的同桌到没啥事,相反,叶如雪却出现了明显的晕血病征,最后还是我带她去的校医院。”
吕小布不再言语,静静地听着林月讲述。
“其实,我们通过叶如雪的日记应该能了解她的性格脾气,她非常珍视与闺蜜张雨墨的情谊,可是因为当时自己怯懦胆小,没能及时地挽回张雨墨的生命,她背负了一年多的自责和内疚。
“在走投无路,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她选择用水果刀自杀的方式来威胁孙远等人,这说明她并没有主观杀人的强烈**,到了最后,她还是选择用自己的死来为张雨墨打抱不平,让我们来惩治凶手。
“你们觉得像叶如雪这样的人,真的能做出这种连杀三人,还要摘取器官的行为吗?”林月说着面不改色地环视了其他三人的神情。
“还有一点,叶如雪她的物理学得并不好,可以说很差,关于单摆的原理,她应该一无所知,因为我是她的物理老师,两个月前,单摆运动还是新课。”
“看来是真的有高人指点了......”吕小布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月,心里只剩下满满的敬意。
“林老师,那个红色的斯诺克球,日记里并没有记录,这个怎么理解?”
雁归翻到最后一偏日记,突然想到当时叶如雪自杀的时候,嘴里确实是含着一颗斯诺克球的。
林月听到斯诺克球这个词的时候,脸色一下凝重起来,“这应该是第二名嫌犯留下的,结合法医的尸检报告,当时斯诺克球并没有深入死者咽喉部位。
这说明死者溺水时没有对斯诺克球有吞咽动作,所以这球应该是第二名嫌犯在叶如雪死后塞入她口中的。另外,警方也没有在叶如雪的家中找打其他的斯诺克球,这也从侧面证实了第二名嫌犯的存在。”
“那斯诺克球上的那个数字0,又该怎么解释呢?”
林月愣了一下,仿佛自己的心思被雁归看穿一般,她注视着雁归的双眼,嘴角动了一下,只是简单地说了几个字。
“现在还无法确定……”
有些不确定的所谓真相,还是让它暂时地沉睡着,直到它自己醒来或者用力将它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