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连连称是,说话间,车队已经抵达刺史府。却见门口却挺着另外一行车队,看制式花纹,是都属于大将军府的白虎云纹。张懿下车后,一个小吏匆匆赶来对张懿道:“明公,大将军府的来使已经等待您两个时辰了。”
张懿的政治嗅觉让他嗅到一些异样的气味,如今征调诸事顺利,没有理由派人来问才是,很有朝中产生了一些变数。他向小吏细细问道:“来使是哪一位?他有无透露因何而来?来时神色如何?是喜是忧?”
小吏回道:“回明公,此次来的是大将军府功曹荀谌荀君,他来时缄默再三,下属多次询问,他也守口如瓶,而且神色淡漠,在下实在难以看出荀君心绪。”
张懿心中顿时忐忑起伏。荀谌乃是袁绍心腹,即使不算袁门的加持,颍川荀氏当眼整个华夏也是一等一的名族,如今大将军派他前来,非是大事不可,而今荀谌又不露声色,想必是不想让外人知晓,莫非是朝中常侍孤注一掷,在天子面前做最后反扑?
但胡思乱想也没有结果,张懿索性收敛心思,叫众吏各行其是。荀谌已到府上,哪怕朝局如何败坏,首当其冲的还是京官,乱不到地方上。
进得厢房内,张懿便摒开众人,霞光透过墨梅屏风,可见荀谌静坐的身影。荀谌如今已年过三十,但因家风缘故,他格外注重调养生息,外表仍然年轻,张懿靠近便闻到一股淡淡的熏香,这才发现荀谌正翻着一本书册,书册上墨迹方新,显然是刚编好不久。
还未等张懿出声,荀谌关上书本,叹道:“如今国家动乱四起,天下纷争不息。张公还在为国家奔波,谌却安坐于此地,让谌良心难安啊。”说罢,起立为张懿行礼致意。
张懿虽然官位远高于荀谌,但荀谌此时却身兼朝廷使者和大将军幕僚的身份,张懿却也不敢自居高位,对荀谌笑道:“荀君哪里话,张懿不过是在郡内奔波,荀君却是奔波于四海,从河南至西河,路途遥远,我却不能迎君宴请,让荀君等待多时,是我疏忽了才是。”
荀谌摇首笑道:“张公无须如此,静室读书,我也好久没有这般机会了。”随即他俊秀的面庞逐渐露出严峻的神色来:“张公既然屏退左右,应当应该知晓谌有大事述说与公。”
张懿也着实厌倦了正事前的这些无用功,颔首道:“不瞒荀君,确实如此,不知是何大事,需要劳君远来,是否朝中有所变动?还要请君赐教。”
荀谌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从袖袋中掏出一份诏令,双手递予张懿,待张懿收下后才继续道:“此乃大事,还请张公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