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羽。”君知忆突然开口叫住了他,警告道,“你可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汉羽闻言原本苍白的面色更加白了几分。
他偏头,怔愣地看着眼前的君知忆,不由抿了抿唇瓣。
汉羽哪会听不懂君知忆的弦外之音。
安言是下毒谋害顾景珩的,而顾景珩是如今幽冥宫的宫主。
相信天下间的任何一个霸者都不会允许一个狼子野心的部下在他身边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汉羽哽咽着开口道:“我一直都谨记着自己的身份,只是言叔将我从小养到大,我想去送送他。”
君知忆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尸检房内,一个个木板上停留着一具具尸体,味道奇臭无比,让人作呕。
只是房间的中央停留着一个金楠丝线的木板,尸体的身上还盖着白布。
汉羽神情悲恸,一步一步似乎走了很久,才走到了安言的尸体旁。
“噗通”一声,汉羽不顾他人的目光,直接跪在了安言尸体的身边。
众人一见幽冥宫右护法如此模样,纷纷低头装作看不见一般离开了尸检房。
偌大的尸检房内,只剩下汉羽一人。
他低垂着脑袋,五指握成了拳头,青筋暴起,似乎是在强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言叔……是我没用,没能救得了你……”
汉羽低声地开口呢喃道,他眼神空洞,神色颓靡,宛若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一般。
尸检房外,君知忆看着房内的场景,嘴角慢慢地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君知忆见汉羽悲伤了许久,才缓缓抬腿走了进去。
君知忆瞥了一眼安言的尸体,眼里不由闪过了一丝厌恶之色,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仿佛多看了那尸体一眼,便脏了自己的眼睛一般。
她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故作悲伤之色,道:“汉羽,言叔他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会让人好生将他安葬的,毕竟他曾是义父身边的得力大将。”
君知忆是幽冥宫前任宫主抚养长大的。
所以她口中的义父指的便是幽冥宫前任宫主顾墨为。
“知忆,你说言叔他从小看着我们长大,他怎么可能会下毒害死宫主呢?”
汉羽紧紧地攥着拳头,尽量抑制住自己的情绪问道。
“若不是他,那么还会有谁会那么胆大包天敢害宫主呢?”
君知忆偏头看向了汉羽,不答反问他道。
“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汉羽咬了咬唇瓣,眼里迸发出了一股坚定之色,面色有些凶狠地道。
君知忆闻言神色一凌,然后毫不犹豫地扫视了一眼四周。
见四下无人,她才皱了皱眉头,呵斥他道:“汉羽,你不想活了?竟然敢擅自揣测宫主!”
汉羽仰天长啸了一声,质问道:“知忆,你若是没有怀疑,岂会我刚刚一提起开口,你便能脱口而出是他呢?”
“我……”君知忆一时语塞,然后露出了一副窘迫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知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每次只要一紧张,便会用小拇指勾着衣角,不是吗?”
汉羽仰头看了一眼君知忆的小动作,然后笃定地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