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少女笑盈盈地迎上来,朝着莫守拙躬身施礼,引他去浴池洗浴。
富丽堂皇的宫殿、一群绝美少女、舞动的粉纱红绸、珍贵的名雕玉器…这里就如同仙境一般,但莫守拙的脑海里,却只有山脚下那个破屋子和破屋子里的子娘。
他甚至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从那间破屋子里离开过,子娘就在他身边,以前是,现在也是,永远都是…
莫守拙进了浴池,侍浴的少女们褪掉身上的丝缕之衣,靠上来为他清理身上的泥灰,他的身上实在是太脏了。
莫守拙背靠着池壁,闭上双眼,一动不动。
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身上每一处游走,滑过他身上每一寸肌肤,莫守拙竟然没有半点反应。像是一个身体带着温度的死人,又像是一截木桩。
少女们在他的脸颊、耳边、唇边吐气如兰,莫守拙不理不睬,如老僧入定,连呼吸都平静如斯。
沐浴完毕,少女们帮着擦干身体,莫守拙准备上床休息。
床上躺着三个侍寝少女,全身上下未着片丝片缕,水滑凝脂,嘤咛娇语,瀑布般的黑发散乱开来,眼神迷离,甚是撩人。
这三个少女比那些侍浴的少女,又不知要美上多少倍。
莫守拙从桌子上取过衣服,扔到床上,说:“把衣服穿上,到外面去吧!”
“主人…。”其中一个少女轻喊了一声,似要说些什么。
莫守拙伸手一指,说:“我可是有生杀大权的,若是把你们杀了,倒是可惜了这一身的媚骨。”
三位少女见莫守拙语气认真,表情严肃,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不敢开口,急急地穿好衣服,跑到外面去了。
莫守拙躺到床上,床很大,能平躺下三四个人。
铺面松软,像是要掉下去一般。被子上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味,和那些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莫守拙闭上眼睛,一下子又看到了破屋里子娘的那张小床,床上铺着破破烂烂的被褥,躺上去硌得全身都疼。
莫守拙用绣着金丝的被子捂住脸,鼻子闻到的却是那张小床上发霉的味道。
“子娘。”莫守拙在心里轻声地呼唤着。
“这一生,若是能与你在这张床上同寝共枕一个夜晚,我便连这多出来的一百天生命都不要了。你可知道,我本已抱定快死之心,好去另一个地方找你,但却为何要接受这一百天的生命?”
莫守拙猛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说道:“子娘,我这样做,是想寻一些时间为你立一块碑,碑的前面刻上我和你的名字,碑的后面刻上我们的故事,我要让所有看到的人都知道,是你救了我,我和你一起在这里生活过。”
说完,又躺下,喃喃地说:“子娘,这件事情若是不做,我死不瞑目。”
晚上,莫守拙做了一个梦,梦里子娘和他躺在宫殿里的大床上,拥抱在一起,融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