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你确定教皇陛下是让你把信送到这里来?”胡列娜皱着眉头嫌弃的看着杯中浑浊的茶汤,一口都不想动。
“万一就是位隐居起来的强者呢?我听说有些强者总是喜欢隐居起来装作普通人。”邪月对比比东写信的人非常的好奇,标志性的邪魅笑容都正经了不少,直观表现就是不那么让人想打了。
“我也听说过!这些强者还总是根据年轻人对待他们的态度去决定是否给予他们机缘!”焱对这个话题同样兴致勃勃。
千彦白默默的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笑的。
中二嘛,那个世界都一样。
“咳!不是什么强者,是那个提出《武魂十大核心竞争力》的大师,其实他也算是强者吧,只不过是理论强者,现在就在诺丁学院里。”
听到这里,三人都明显的有些失望,对于理论,这个年纪的孩子明显没有任何的兴趣。
武魂学院的理论课已经有他们受的了!
千彦白想着早点把事情办完:“走吧,我们直接去诺丁学院,回去的路上再好好转转,先把我妈交代的事情完成了!”
——距离学校开学,还有三天。
三人一路朝着诺丁学院的方向走。
进门的时候,门卫看见印着武魂殿标志的衣服,拦都没拦,就直接让人进去了。
千彦白停下问了大师的住所,他也没有丝毫的保留,交代的清清楚楚。
快要到达时,邪月主动退后一步,并且左右手分别拦下了准备跟上的的胡列娜和焱:“你自己去吧,这毕竟是教皇陛下交代你的事。”
千彦白狐疑的看着他,思考着邪月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但以邪月现在的表情来看,他……好像只是不想见到理论强者?
因为邪月现在的表情就和他前世即将上数学课的表情一模一样!
他突然想起前世看的玄幻小说中,那些大家族的子嗣从来不学文化,就一心想着打架。
这样下去不行啊,武魂殿的下一代不学文化怎么行?
虽然被打了这么一下岔,千彦白还是迅速的想起了从今天早上起就一直徘徊在他心头的问题,他自告奋勇来见的,似乎是他妈妈的老情人……
想起主动提出送信时比比东奇怪的眼神,千彦白彻底的悟了。
动作僵硬的敲响了大师的房门,等待了一会儿,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他有什么好尴尬的,尴尬的是大师好不好?
大师打量着门口的少年,从未见过,明显不是诺丁学院的人,但五官又透着某种莫名的熟悉,随即他的目光下移,看见了少年衣服上武魂殿的徽记。
他全身一颤,退后一步,神情中罕见的带着慌乱:“进来说!”
房门关上,大师引以为傲的理智久久没有缓过来——眼前的少年,像极了当年的少女,现在的教皇,比比东!
这是她的孩子吗?
“大师,你好!我来自武魂城,来此为教皇陛下送一封信。”千彦白边说边拿出了装有长老令的信封,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大师最好拿的令牌什么也别说,他尽快离开,谁也不尴尬。
但大师可能是一个不打尴尬当回事的人吧,他愣愣的看着千彦白,丝毫没有接过对方手中信封的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
千彦白感觉麻烦来了,他面无表情的说出自己名字,把信封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转身要走。
但大师却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少年的肩膀,声音中带了点颤抖:“等等,孩子,现在东儿过的怎么样?你来这里……”
千彦白原本就不想多待,现在听见大师直接称呼比比东为东儿,心中更是一阵无名火起——叫的这么亲密,难不成你想当我爹?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在原著中稍微有一点点恋爱脑的教皇陛下现在一心只想搞事业,心中想的一半是武魂殿的发展,一半是自己的实力。
千彦白觉得这样很不错,所以也觉得大师喋喋不休的分外像唐僧。
他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邪恶的念头——要不,把大师干掉,让唐三失去前期的人生导师?
但他随即便打消掉这个念头,要杀大师,可以,但绝对不能是现在。
他不想让妈妈生气。
现在一心搞事业的教皇陛下对大师应该是没什么感情了,但就像是一件自己曾经喜欢过的物件,被人给莫名其妙的毁了,总得是有点反应的。
就算一点也不生气,也一点都不惋惜,但这总归是面子问题。
“大师,”面容依旧稚嫩的少年转过头,额前略长的发丝有几缕垂下,遮挡了眼睛,也遮挡了其中晦暗不明的神色,“你应该称呼我妈妈为教皇陛下,她是世界上最尊贵的人,没有人配叫她东儿。”
握在肩膀上的时候颓然松开,千彦白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从桌上拿起自己刚刚放下的信封,直接拆开,拿出了其中的令牌:“请玉长老珍重!”
窗外的日光依旧明媚,光影交错间,尘封的过往涌上心头,细细咀嚼,惦念着的一切最终都或许索然无味。
房间内,大师一动不动的站着,手中的长老令恍惚灼热,又恍惚冰冷,真的是像极了那天,她的眼神。
一切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