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是一滴雨滴落下,他正微微仰头,水滴正打在眉心,“啪”地一下绽开来,溅得李通判眉儿一跳,眼睛也不禁眯了起来。
他的眼睛只是一眯,再一张,也不过就是刹那功夫,就发现面前已经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少女。一身夜行衣,惨白的一张面孔,明明很美丽,可是偏偏看着特别的诡异惊怵,因为那张栩栩如生的脸是画在白瓷上的,那甜笑始终那样,永远一成不变,叫人看了心里直冒寒气。
“你是谁?啊!”李通判只质问了一声,马上发现雨水从头上浇下来。原本那美少女面具的怪人是俯在屋顶的,用身子遮住了雨水,但雨太大,片刻之后,还是有雨滴落入,引起了李通判的警觉。
如今这美少女面具人跃入室内,屋顶揭开屋瓦处没有遮挡,那雨自然直灌进来。这时候李通判还舍不得书被浇烂了,急忙伸手就去拿书,可手刚伸出去,他的喉咙就被一只苍老的满是堆垒的皱纹,仿佛一截老树皮的手给狠狠地扼住了。
面具下发出一声悠悠的叹息,很苍老,却分不出是男是女,因为太苍老了,以至于显得有些中性:“本以为你这进士出身的官儿博览群书,或可从这‘风如意’中发现些什么奥秘,想不到你这么没用。”
美少女面具人叹息着,另一只手便去取那搁在桌上的怪如意。
李通判被美少女面具人扼得喘不上气来,可听了这句话,却不由自主去想:“‘风如意’么?原来这件怪如意叫‘风如意’,它为什么叫‘风如意’?”
门楣下,悠歌和杨瀚并肩儿站着,因为雨太骤太急,如果就这么跑进厅里,难免也是浇透,只好站在这里暂避。
悠歌娇嗔道:“都怪瀚哥儿你,害我们俩被困在这里,也不知要多久雨才小些。”
杨瀚笑道:“怕甚么,有你在我身边,便是这雨下上一辈子,我也不烦。”
说着,杨瀚还往悠歌身边靠了靠,悠歌虽然心里是极喜欢他的,可女孩儿家终究矜持,悠歌小娘自问可不比外间那些小骚蹄子,哼!逛庙会的时候被一些泼皮浪子“挤神仙”,在她们身上揩油都还眉开眼笑。
悠歌小娘子可是洁身自爱的很,哪怕是对着自己心中颇为喜欢的男人,也不想被他看轻了,便往旁边让了让,可这一让,便被雨水梢了肩膀。
杨瀚见状,便伸出手去,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又往回拉了拉,低了头,在她耳边低语道:“等我以后赚了大钱,我也置办一幢像李老爷家这样豪气的大宅子,然后啊,纳你过门,做我的小妾。”
悠歌姑娘听上半句还有些怦然心动,尤其是被他的气息吹动鬓边的发丝,撩得心痒痒的,听了后半句,却不由发怒,肩膀一挣,扭头嗔怪地看他:“为什么是作妾?”
杨瀚一本正经地道:“因为妻不如妾,这样我能爱你多些。”
“登徒子,放开我!”悠歌愤愤地用胳膊肘儿拐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