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邪恶的在后面,”拉里维埃尔院长说:“有没能公开的部分——陛下,他们还将吊死和溺水而死的人的小块指甲、牙齿……头发、耳朵或眼睛……肌肉、骨头或鲜肉……当作圣餐,用圣杯盛满鲜血轮番饮用,在十字架前做许多疯狂的事情……”
“这简直就像是我听说过的异端!”
“所以啊。”拉里维埃尔院长说:“腓力四世可是顶崇拜自己的祖父路易九世的,在他执政期间,路易九世还成了圣人,他将祖父的死与兄长的死全都归咎于他的父亲在秘密入团的时候执行的邪恶仪式,就算是克莱芒五世竭力求情,他还是坚持处死了大部分圣殿骑士团的成员。”
“怎么还能求情呢?”
“因为按照圣殿骑士团的说法,”拉里维埃尔院长说:“他们长时间地与异教徒作战,所以为了避免被异教徒抓捕起来的时候遭到羞辱与刑讯逼供,所以他们就……制订了这么一套入会仪式与训练内容……”
路易笑了,往座椅上一靠:“难道他们不该在任何情况下保持自己的坚贞么?”
“您的回答还真是和那位公正王一模一样,”拉里维埃尔院长说:“是的,他也是这么说的。”他的眼睛往一边斜去:“他不但这么说了,还威胁了当时的教皇克莱芒五世,陛下,他说,如果教皇不能秉公行事,他就将圣殿骑士的供词公开,要知道,最少的,波尼法斯八世,克莱芒五世的前任就是圣殿骑士团的秘密成员,一旦供词公开,教会的颜面就要沦落到污泥里去了,所以,”他耸了耸肩:“之后的事儿就没有什么趣味可言了,陛下,您的神学老师如果教到这里,会告诉您他们是如何被取缔与否认的。”
这瓜路易吃得津津有味,要说比起他现在的神学老师,也就是王太后安妮身边的指导神父波蒂埃相比,拉里维埃尔大胆知道的又多,他看向这个急切地想要获得权势的人:“您可比我的神学老师有趣多了。”路易用一种孩子特有的天真口吻说:“我倒想让您来做我的老师。”
拉里维埃尔的胖脸上顿时浮现出兴奋的红晕,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孩子们最崇拜的那位圣人了。
“万分……荣幸!”他甚至有点结巴了起来:“我很愿意,陛下,我很愿意。”
“我还要和主教先生,以及我的母亲去说,但我想他们会同意的。”路易说,如果是个大臣或是聪明人马扎然与王太后安妮或许还要考虑,但拉里维埃尔,每个巴黎人都知道他是个不自量力,胆敢与雷斯副主教以及孔蒂亲王相争的跳梁小丑,马扎然主教把他交给路易也只是让他来逗乐儿的。
“那么再和我说说吧,”路易又接着道:“既然教会在1129年扶持了圣殿骑士团,那么他们又怎么会在1231年设立宗教法庭,继而成立宗教裁判所的呢?”
“所以我之前才说,是圣父格里高利九世的一意孤行啊,”拉里维埃尔说:“他并不怎么喜欢那时候的圣殿骑士团,因为他们与异教徒往来过密,又善于敛财,还有……”他顿了顿:“还有酗酒暴食之类的罪行,所以他才致力于设立教会专属的超凡组织,那时候,我是说,原先的那些里世界的修士们以及其后裔,也因为圣殿骑士团的事儿产生了动摇,”他给了国王一个你知道的眼色:“一部分人过的如同所罗门王一般,而另一些人却依然过着朝不保夕,节衣缩食的日子,就算再虔诚的修士也无法遏制涌动的潮水……他们有了这样的趋向,加上格里高利九世的承诺……而后您也看到了,之后的几十年他们干得并不比圣殿骑士团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他们又与圣殿骑士团不同,并不深入地参与到世俗的权力争斗中,所以教会的主脑们也就慢慢地偏向了他们——雅克.莫莱确实是干了蠢事,但如果不是教会已经有了舍弃他们的想法,这些事情应该在圣父克莱芒五世那儿就被截断才对。”
“现在教会对这些超凡力量者的看法还一致吗?”路易问。
“不算很一致。”拉里维埃尔说:“倒不是教会的问题,而是裁判所的黑衣法官们与苦修士的问题,修士们是主要战力没错,但法官们显然更得上位者的欢心,主要是因为……嗯,修士们总要虔诚一些的,当然,他们虔诚一些没什么,但对罗马教会不够恭敬那就不对了,虽然我必须承认有时候那些家伙确实没什么可尊敬的,但要您知道……”拉里维埃尔努力寻找着合适的形容词。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路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