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光源也不是什么手提灯或者手机电筒之类的东西,而是从一处类似于下水道的铁栏杆里透出来的。
一开始是正常的白光,过了一会儿居然变成了橘色、红色等等其他颜色,仔细听还能听到隐约的动感节奏,似乎是一段RAP。
“不是吧,有人开Party?在这里?在这个下面?”
袁满越听越好奇,最后一把扯掉本来就不是很结实的铁栏杆,继续往里钻。
栏杆下面确实不是下水道,空荡荡地,也没有分支岔路,一直向下,直到一个更大,更宽敞的,能几个人并排行走的地下通道。
通道里能够看见散落的工具和电线,一侧RAP的声音越来越响,另一侧能听到哐当哐当的金属撞击声。
这个声音,袁满最近听过好几遍,是纽约地铁的声音。
袁满终于知道了,自己住的根本不是什么涵洞,而是纽约地铁工程的一部分,前面那个举办Party的地方可能也是临时借用、
总不能是地铁工人们来了兴致,在工地上办Party吧?
拜托,这里是纽约,人工最贵了,修地铁的工人全是高薪,在这里办Party不如到附近的酒吧喝一杯,说不定还能有个美好的夜晚。
最有可能干这种事的是穷学生或者没有出名却怀揣艺术梦想的小青年。
袁满也曾是这样一位青年(摄影也是艺术),所以很能理解这种感触,来都来了,去看一看,支持一下也好。
对于怀才不遇的艺术家来说,一句鼓励,一句认同有时候比金钱更加能打动人。
所以他整了整衣服,把背包里的两瓶肥宅快乐水取了出来,大大方方地走向通道尽头。
那里是一个更大的空洞,墙上布满了五颜六色的涂鸦或者说彩绘艺术,角落里有不断变换的灯光,靠近入口的地面上摆着一个双喇叭的大功率录放机。
一切的一切,都充满着艺术气息,市井街头,下里巴人的那种。
这样的Party规模自然不可能大,事实上空洞里除了袁满只有两个人。一个三四十岁,一个十五六岁,都是黑人,但不是纯黑的那种,属于和其他人种混血后的牛奶巧克力色。
两人眉目之间有几分相似,应该是有血缘关系。
年长的坐在一张老旧的破沙发上放音乐,年轻的在其中一面墙上挥洒颜料,搞他富有美利坚自由气息的行为艺术。
“Hi,两位,晚上好,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袁满的到来,打破了两人正好的气氛。
“你是怎么进来的?”坐在沙发上的年长者表情一变,站起身来。
“我住在上面的涵洞里,听到下面有音乐,一时好奇过来看看。”袁满实话实说。
“流浪汉?”年轻人口无遮拦。
“不,只是在人生的道路上暂时迷失了方向,也许你们的艺术可以为我指明道路,所以让我加入吧——看在可乐的份上。”
袁满说着将两瓶可乐丢了过去,一人一瓶。
“比起可乐,我更喜欢酒。”年长者嘴上不客气,表情却是稍有缓和。
“我喜欢可乐。”年轻人直接拧开瓶盖,对瓶就吹,“就让他加入吧,叔叔。”
“你高兴就好。”年长的叔叔露出一个微笑,“我叫艾伦,他是迈尔斯,是我的侄子。”
“我叫袁满,很高兴认识你们。”袁满还以一个笑容,瞳孔微微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