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自己的胸前,钻出了一小截苍白的、圣洁的,白骨制成的利器尖端。
“ты_будешь_изгнанником_и_скитальцем_на_земле.。”
一个或许有着几分熟悉感的声音,用着似曾相识的语言,如吟诵诗篇、像是颂念祷词般的咏叹道。
剧烈的疼痛被穿刺送入身体,直达灵魂深处,但她仍是挣扎着站了起来,同时有比烈火还要炙热、散发出硫火气息的灼热爆发出来,将身后那人所穿的简朴白袍烧灼出了大片的焦黑。
但很快,随着第二句话语打破短暂的沉寂,第二根白骨制成的长钉便自背后穿胸而过,不曾带起一滴鲜血,没有掺杂半点犹豫。
“Но_твоя_душа_возвратится_назад_родной_город。”
在虚幻的镜面破碎声中,她蓦地睁大双眸,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虚构故事。
未有半秒停顿地,第三根白骨长钉刺穿了胸膛,将她最后一丝能够自主思考的自由也剥夺而去。
一双正在缓缓褪去虚幻灰白龙鳞的手,稳稳接住了正在向前倾倒的无力身躯。
“身为旁观者,就应该好好坐在观众席上。你这样出手,会把它吓到的。”
穿简朴长袍、戴银十字吊坠的神父和煦地微笑着,眼中似有纯金色的光芒正在逐渐变淡。
“来,我为你准备了最适合欣赏整出戏剧的坐席。”
带着被骨钉贯穿胸口的少女,祂一步步走向那座不知于何时出现在周围的恢弘教堂,神态温和,眼神清澈,丝毫不显敌意。
“虽然你已听不到我说的话语,也无法作出任何回应,但只要安静等到戏剧落幕,我就会为你取下那三根骨钉。那时,你自会想起这一切。”
教堂大门自行向后缓缓打开,仿佛迎接他们的归来。
神父踏入漆黑石柱耸立的教堂内部,在无数尸骨头骨空洞的注视下穿过一排又一排的座椅,最后在教堂最深处、有着上百米高的十字架前停下。
已然闭上双眼的少女躺入了漆黑冰冷的棺木,面容美丽而苍白,好似一具真正的尸体。
“或许有些迟了,你应该能猜到我要说什么。”
神父立在棺木前方,轻轻抛下一朵纯白的鸢尾花,让这支脆弱而美丽的花朵点缀在那片绽放开的浅金色长发间。
“欢迎回家,来自遥远过去的伊里斯。”
厚重恢弘的教堂门扉逐渐关闭,这座远比廷根任何教会建筑都要壮观宏伟的神秘教堂如它出现时那般,悄然无声地从现实淡去了存在。
除去一朵本就不属于此的美丽鸢尾,它没有带走任何事物。
从此往后,生活在廷根市的人们再也没见到过名为爱丽丝的少女。
而此时此刻,远在郊外的因斯·赞格威尔奇怪地发现,自己手中的“0-08”封印物像是突然恢复了正常,仿佛一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羽毛笔,失去了所有自主书写的活力。
他勉强擦完那段宣泄疯狂似的凌乱诅咒,握住“0-08”在翻过一页的笔记本上尝试着写点什么。
这支不需要墨水也能写出文字的羽毛笔在新一页的空白处划动了许久,笔尖才逐渐流淌出断断续续的浅淡墨痕,无力得就像断过一回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