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队的事儿,君十三之前只是随意提了一嘴,没有细说。
这阵仗一出来,容不得我不知道执法队是什么了。我说之前怎么没听过君十三说过自己师父的事情,还以为她师父仙去了,原来是只要下一代的接班人出现之后,上一代就必须进入执法队。
除了各代的君六不在,其他人算是齐了。只不过他们已经不叫做君什么的了,他们之间的称呼随心所欲,仿佛是都知道对方在叫自己。
他们在原来的位置的时候,可能有颇多嫌隙,可是进了执法队之后,就不允许再有争端了。君十三也就说到这儿,别的她也不知道了。
师父从城内出来,站在所有人的前面。血已经止住了,伤也包扎好了。
“来吧。”
声音很轻,对面的那些人,也应该听见了。我没有听见,是君十三转述给我的。
师父这次跟往日不一样,双手合十,双臂指向天空。引下来一绺云气,打着旋儿的汇聚在一起。没什么特殊的花样,就是聚了一柄云剑。
戏凡门众人的战意被师父提起来了,在身后摇旗呐喊。君十三小声告诉我,师父已经是强弩之末,也就这一剑之力了。要是这招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我们就只能等死了。
师父双臂挥下,云剑直接劈下。五十人联袂阻挡,万钧之力到了他们身上,护罩碎裂,谁都没有受伤。
我眼见着师父倒在地上,眼见着“天”的执法队一步一步逼来。戏凡门中,还有血性的人,浑身颤抖不止。
“怕了?”
我知道他们那是激动到一定程度之后,才会有的表现,但是我非得再给他们加一把劲儿。他们没有回答我,这正是我想要的回答。这个时候的语言,是没有力量的。他们更应该把力量,积蓄在拳脚兵器上。
“不怕死的,跟我上!”
我拿着一把刀,肆行剑在背上,没有解下来,就跟之前程乡县的时候一样。肆行剑对于废人一般的我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实际作用,主要是一种精神象征。只要这把剑还在,罡鹤他们就不会怕。
罡鹤他们知道我跑不快,也没有什么战斗力,一个个如脱缰的野马,都跑到我的前面。然后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就像撞墙一样,成排的倒下。
目眦欲裂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样子了。我从死人堆爬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尸横遍野。都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有的人还没有死,不过也是时间的问题了。
戏凡门城门内,鱼贯而出一大堆人。是那些怕死,又不敢投降的人。
见势不妙,直接抄起刀剑往这儿冲。我以为他们的血性出现了,要跟“天”的执法队同归于尽。直到他们靠的足够近的时候,我才看出来,不是我想的那样。
他们每个人都往还没死的戏凡门弟子身上砍一刀、刺一剑。后来,连死人都不放过了,非得把他们分尸,他们才能满意。
我看见了他们抬头的时候,面对着“天”的执法队的样子。谄媚,极尽谄媚之能势。
“畜生!该死的畜生!”
愤怒,极尽愤怒之能势。明明他们自己逃跑就行了,执法队的目标从来也不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残害同门!
“门规第一条,残害同门者,杀无赦!”
“门规第二条,勾结外敌者,杀无赦!”
“门规第三条,仗势欺人者,杀无赦!”
“门规第四条,见死不救者,杀无赦!”
一字一句背诵门规,他们犯的,都是死罪。
他们回答我的是嘲笑,是手上的屠刀还没有停下的嘲笑,是向执法队跪拜的嘲笑,是罡鹤遇人不淑的嘲笑!
“好好好,真好。”
我背对着执法队,正面面对那群乱臣贼子。一边走,一边解下背着的肆行剑。
“好重啊,哈哈哈,好重啊。这哪里重得过我心里的仇恨!该死的东西,都是该死的东西!”
眼前的人影多了好多,都好像似曾相识。
肆行剑好重,重得我抬不起来。
杀心盈满,超出界限,眼前满是红色。
五感封闭,感受不到任何事情了。
不服!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