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张然和张夫人虽和被卧榻,但两人却一夜未眠,各有心事。
经历昨夜之事,对于张然来说,他如何能睡得着?
这可是事关身家性命!
老奸巨猾如魏均,现在指不定还想着什么法子在算计他!
本来以为半月之内,府城监官抵达澜县之前,他是安全的。
可是昨夜那两张纸条,让他打破了这种想法。
他虽然搞不懂当魏均害了他之后,如何跟府城来的监官交代。
但他没多想。
他自认为谋划远不如魏均,算计更加比之不上,或许魏均就有法子来忽悠监官,那这又如何?
翻来覆去,思来想去,他必须要做些什么,且逃跑的念头突然萦绕在脑海,久久不散。
“夫人。”张然突然开口。
“老爷。”半眯着眼装睡的张夫人睁开眼,侧了侧脸,眸光闪烁复杂之色,看着自家老爷。
自从发现昨夜那一前一后两张纸条,老爷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特别是第二张写有‘快跑’的纸条被老爷看在眼中,她看见老爷的神色立马就变了。
她不傻,她也知道,老爷真的出事了,而且出大事了。
不然,不会如此。
只是平常夫妇俩的你侬我侬突然没了,老爷又不告诉她具体发生何事,她这才心绪万千,内心无比纠结。
想问,又不敢问。
不问,心里又担忧。
以致于她一个晚上都睡不着。
“今夜子时你去东城门外的平乐酒楼等我。”
“平乐酒楼?”
张夫人眸光疑惑:“老爷,你……”
“莫问!”张然沉声道。
张夫人面色微微一颤,努了努嘴,不敢多言。
张然睨了她一眼,叹道:“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莫要多想。”
闻言,张夫人面色隐有担忧,粉唇轻咬,微微点头。
半个时辰后。
张然走出府邸,前往县衙正常应卯。
他跟县令魏均及一众县官如往常般打了个招呼,好似昨夜之事尚未发生一般,便开始各自的公务。
直至日暮,县衙放衙。
张然至后堂,朝魏均迎面而去。
“县令大人,今日还未去银矿处事,趁着天色未晚,下官现在去一趟?”
魏均面色一愣道:“你今日还没去?”
张然摇了摇头道:“今日公务繁多,白天光处理城内之事了。”
“确实,今日的事有点儿多,下官等人也有点忙不过来。”附近的县官也是说上一句。
见此,魏均眸光一转道:“行,那便有劳张县丞了。”
张然摇头道:“本是本分事,何需‘有劳’二字,县令大人,下官先去了。”
魏均微微额首,目送张然离去,实则眸光中隐有些疑惑。
张然走出衙门,如平常视察银矿般领八名衙役牵马就走。
行了两刻钟,从东城门而出,再翻身上马,一行九人直奔东北20里处的银矿位置。
至戌时四刻时,张然抵达银矿营寨。
自从上了魏均的贼船,银矿的大小事宜都是他在管。
这很正常。
虽然府城将银矿之事的所有权划给了县令。
但管理一城之县令,哪有精力去管那么多事。
所以,将银矿之事下派给他这个县丞,这是正常的,也是不让人起疑的。
反之,若是一个县令不处理县城政务,反而天天往银矿跑,这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