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多错多,不外如此。
本来做好赴死的准备,可眼前大人突然给了他希望,且表现得相信是张然勾连他一样。
如此简简单单的一套话术,就让他心中微喜,继而着了道。
不是他傻,是一个将死之人突然看见希望时都会有如此举动。
只能说,眼前这位大人不是一般人,肯定是位审讯的高手!
毕竟,坐牢赴死对于他来说是第一次。
但是,审讯死囚对于眼前这位大人来说绝对有过无数次。
这就是经验上的差别啊!
“大人,是张然告诉我的。”魏七咬牙道。
杨轩瞟了他一眼道:“银矿每日制银几何的记录是你在做?”
魏七微愣,不明白为何这位大人突然改变了话题。
不过,他老实点头回答:“是。”
杨轩淡然看着他:“那你告诉我,张然贪墨了多少国银?”
魏七陡然间面露惶恐,转瞬低下脑袋,浑身微微发抖。
“不知。”
“不知?!”杨轩好似不再强忍,语气中带有怒意道,“按你所言,张然勾连你,你每日帮张然抹去一笔制银记录,还帮张然藏银于山洞。”
“记录是你做的,银子是你藏的,你竟然不知晓张然贪墨了多少银两?!”
杨轩两根手指一并,冲着魏七一指道:“你是当本官傻吗?还是当在场的一众凤炎军士和巡捕兄弟都是傻子?!”
魏七的脸骤然一白,惶惶不得言语。
在地道两侧守卫的凤炎军士和巡捕们偏头而视,尽皆皱眉,眸光中都有些愠怒。
问话至此,所有人都知道,这魏七谎话连篇。
赵卓和杨清也是摇了摇头,感到好笑。
杨轩微微垂眉看着浑身发颤的魏七道:“你一没杀人,二没贪墨,至少在本官目前的调查中是如此。”
“故此,如若你老实回答问题,本官还想着给你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可惜,你没把握住,更兼用胡言迷惑本官,实乃取死之道!”
魏七一抖,张了张嘴,只是发颤的嘴唇后又紧闭,不敢言语。
“带上来。”杨轩沉声道。
魏七抬眉,对杨轩的话语有些惊疑,不知‘带上来’是何意。
可是一瞬,他面色大变,只因前来之人让他内心顿时充满惶恐。
方夫人携一双儿女走来,她的脸色憔悴,眸光充满着不可置信。
张然一脸愤怒,快步而走,来到栏杆一侧,指着魏七骂道:“魏七!我与你相熟四载,想不到你如此为人,背后中伤也就罢了,还将所有罪责都指向我?”
“简直是血口喷人!!”
“你也不动脑子想想,我乃从七品,你也乃从七品,但你乃府城官员,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官。”
“你的权势比我大多了,你会成为我的棋子?”
“这话传出去就是个笑话!”
“就算要编故事也要动点脑子!”
“噗。”杨清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卓本来没有笑意,可听到杨清的笑声,不禁右手握拳置于唇边,忍着笑。
杨轩垂着头,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这张然话糙理不糙,也符合逻辑。
但是,一个犯官骂另一个犯官,这场景确实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