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叶护果然快人快语,何不先尝尝酒菜如何。”李常思朗笑一声,随即言道。
李常思的年纪不算太大,看着也就五十岁上下,而且保养的很好,身材匀称,颌下留有长须尺长,看上去有些风度翩翩的意思,颇像一位儒者。
而且此时面对凌沺玩味的笑意,也并无怒意,心胸看着倒也开阔。
所以凌沺有些拿眼前之人,跟他以往所认为无能、怯懦的奚兹国王对不上号,有些迷惑。
“相谈欢畅,便是浊酒粗茶也是美味,话不投机,酒菜再好也倒胃口。还是先聊聊再吃不迟。”凌沺随即再道,越发有些好奇,好奇今日这宴究竟是个什么宴。
“也好。”李常思点点头,轻笑再道:“八千精兵,该能解叶护此下人手之窘迫现状,如何陈兵不动啊?”
“哈哈!有趣!”凌沺心里微微一愣,面上却是不显,拍了两下手掌,朗声一笑。
“这么说来,郡王知道的事情很多啊。那不知为何郡王而今身在此地,而非缑山皇宫呢?”凌沺再道一句,直视过去,言语有些咄咄逼人了。
“大璟对我奚兹的态度,我很明确,不能尽信实为必然,包括对我那女婿和叶护也是一样,这一点叶护该不会否认吧。”李常思没有作答,反而回问道。
“这很正常。”凌沺点点头,言道。
“所以我才来了这里,等到大璟太子驾到,我便随之同行去往长兴城。”李常思笑了下,举目看向隆武城内。
“隆武城还是我王祖所建,可数百年来,易主数次,中原抢占过,缑山抢占过,中原和缑山每次交战,也没有一次不被波及到,到了我这里,更是被一群武人独占,而无力收回,这样的奚兹,叶护以为真的还有存在的必要么。”一边感慨说着,李常思回首看回凌沺说道。
言语之中,有惆怅嗟叹,却没有半点惋惜。
“我也曾想过当一个发奋雄主,一改奚兹颓势,可放眼朝臣,竟是心向我者少矣,与大璟、荼岚、缑山献媚者举目皆是。我并非不知道我那女婿的来历和用意,起初我当他是把刀,任他除去心向缑山、荼岚之人,想着届时我再除掉他,朝臣不也就尽在我手了么。以为处理一个人,总比三群更简单些。”
“可我错了,他比我想的要狠,手段要高,我派到他身边的人,早就被策反的差不多了,余下的,各种原因死的都有,而且合情合理的我都挑不出毛病来。甚至不觉间,他竟是可以直入宫城恣意来去,而我完全阻止不了他,遏制不住他,奚兹已然成了他的天下,而非我的。”
“如此情况之下,我才明白,不是他有多厉害,而是奚兹早就已经完了,奚兹的人们早就厌倦了三面称臣唯唯诺诺的日子,他们敬爱强横的他,认为他可以给他们带来骨气,而不是我,不是王室的任何人。”
“现在倒也还不错,我和他都给不了的,大璟是可以给的,即是举国欣然,我又何必枉做恶人,落得个身死名污,家破人亡。叶护想来不知,举民皆兵,防备缑山袭扰粮道之举,其实并非我的提议,而是他们自发为之。”
李常思此时即便说起这些,也没什么情绪波动,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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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甚至还对凌沺摊手一笑,只是那眼中的无奈颓态,以及苦涩,还是被凌沺注意到了。
“敬你一杯。”凌沺端起酒杯,向李常思示意。
人言帝王家尽是无情事,可他却看见了两位王者的舐犊之情。
虽然雍虞罗染,接受了大璟的圣旨,把胡绰嫁给了毫不知根底的他,也显露了些无情。
虽然李常思来到这里,相当于拿自己为质,全女儿女婿能有个善终,也是无奈之下的顺势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