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不出意外,这些头马、红棍,最好的目标就是盯着宋国社团。
于是宋国的政治需求,导致了这场军事上的奇葩打法。
堆人力物力财力,打消耗战,本来应该是宋国的优势,结果现在反过来比逼阳国打了消耗,简直惨不忍睹。
甚至时间允许的话,哪怕堆土山而破城,也不是不可以,傅人有强弓硬弩,可以居高临下,那么这边堆一个更高的土丘,有什么难的?
强攻是最不可取的,更何况之前连迂回夹击都能被识破,还有什么能不被识破的?
想着想着,沙飞不由得悲从中来,只觉得军中大概到处都是二五仔,否则傅人怎么可能这般游刃有余,玩得宋国联军像一只傻到极点的狗子。
宋国的狗子们现在也是士气低到了极点,因为之前“佯攻”方向传来的鸣金声,绝对是自己人。
都是宋国士兵,怎么可能对自己部队的讯号不熟悉?只是他们不说,由得戴国旅贲去死。
毕竟自家部队撤了,肯定是佯攻发生了一点点偏差,可能傅人部队太多,可能自家部队受挫,但不管哪样,不能只有自己人吃亏,大家一起受伤害,心里才能平衡。
所以戴国明面上的主官戴季子也觉得纳闷,问宋国老铁这鸣金声是哪儿传来的,可宋国在后军压阵的军官们,却假痴不癫装傻。
戴季子这个“骄子”除了肆无忌惮地装逼,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他投了个好胎,是戴侯最喜欢的小儿子,可两军交战,敌军又不是你爹,凭什么宠着你?
一通凶猛操作,沙飞好不容易稳住的士气军心,甚至一鼓作气的悍勇,都在这一刻被戴季子的奇葩搞法给弄得荡然无存。
不仅仅是沙飞有想死的心,民夫四散之后,前军也是混乱不堪,为了保证有序撤退,这种混乱必须被遏制。那么就会出现士卒砍民夫的状况。
这就是秩序稳定混乱的实际操作,但结果绝对糟糕。
“戴人如何屠戮戴人耶——”
一声怒吼,宛若惊雷,诸多戴国旅贲中的低级军官都是悲从中来,竟是有人唱起了军中悲歌。
这年头小**歌大多悲凉,于是这时候唱出来,那感觉……酸爽。
“今夕今夕……至冰河。”
“冰河冰河……河冰消。”
“住口——”
戴国的军中哀歌本来就是袍泽互相慰藉而唱的,现在一鼓作气不但没了,连心气儿都被抽空一样。
是战是逃,上官显然没有一个准数。上边儿的人都这么举棋不定,又如何让下级军官乃至士卒们可以相信,上边儿的公卿将军们,是在打一场有把握的仗呢?
耳边传来隆隆声,那又不是春雷,而是傅人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的动静,整个战场就变得极为滑稽,民夫四散,旅贲淡定。
进军时如蜗牛,撤退时还如蜗牛,这种死狗一样的部队,基本丧失了战场生存的能力。
“天欲亡我啊!”
沙飞再度一叹,这一回,他是真的栽了。碰上戴季子这个白痴,碰上宋君子橐蜚这个白痴,两个超级白痴居然是这数十万大军的君上,傅人虽弱,果然是有义士相助啊。
言罢,沙飞也懒得多说,直接抽出腰间佩剑,对着自己的脖子就是要摸过去。
正要自杀呢,左右两个甲士立刻冲了上去,一个格住他的胳膊臂膀,一个勒住了他的脖子手腕。
其中一人大叫:“中士何必自戕?!若不能服事戴国,何不另谋出路?有云:良禽择木而栖也。今有高义之主,何不相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