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一朝得势,就算不耀武扬威,做个让人不敢侧目的反派,不也挺好?
想到这里,中行云心怀激动,他感觉自己真的是时来运转,误打误撞,抓住了一个机会。
车上除了布匹之外,还有黄金。
中行云亲眼所见,乌鳢只有五十板郢爰,但直接拿了四十板出来。
放在哪个国家,都是豪阔出手,绝对是大豪中的大豪。
但乌鳢一脸风轻云淡,表示他这种还是比较抠搜的,跟上将军比起来,完全没办法比啊。
上将军出钱,从来都是手头有多少,直接翻倍,事后再补上。
而且乌鳢还举了个例子,说六国公子巴,当年回国招募干吏,上将军直接甩了千金,至于这个“千金”到底成色如何,乌鳢绝口不提,但给中行云的感觉,这何止是牛逼,这是超神啊。
然后乌鳢还振振有词地装逼,拒绝了中行云邀请乌鳢所属门客跟随,说是上将军曾经教导我们: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再说了,昔日有公子巴“一诺千金”,这样的美谈,难道不该效仿吗?
中行云听了,被震得无以复加。
只是此刻心情无比激荡的中行云,并不知道在江阴会馆里头,后悔装逼的乌鳢正自己抽自己耳光,而且整个脑袋已经肿的跟猪头一样。
“前方就是‘白马里’。”
思绪飞散,中行云其实是开春之后,才返回了绛城。
因为听说新君登基,会有犒赏,想他也是有一手剑术,这个时侯参军投靠,应该也会能混口饭吃。
只不过想要参军,还得返回乡里,由长者推荐作保,才能以国人身份参军。
他虽是中行氏之后,却并非什么正宗,流俗在外的旁支小支,家中传承,也不过是剑术之类的武士把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真正学到的本事,都是在外游历的积累。
小时候因为饭量实在是大,把整个家都吃穷了,他兄长除了外出耕作之外,城中还有活计,加上嫂嫂浣纱洗衣,四份工才能养活人。
中行云一张嘴,往少了说,都抵得上五六人。
原本绝对能小康的家庭,直接就是赤贫,甚至中行云的兄长,到现在还欠着二十匹的外债。
折算多少米粮,中行云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对二十匹这个数字记忆深刻,也让他对乌鳢开口的时候,直接就是脱口而出“二十匹布”,实际上他觉得讨要得多了些。
“中行君,不知停在何处?”
“过乡里界碑,里门右转。”
“是。”
仆从并没有什么怨气,上面怎么吩咐,他们怎么执行,哪怕心中觉得好奇,也很少多嘴。
能跟着乌鳢出来做事的人,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上将军怎么弄得蔡国欲仙欲死,他们可是感触深刻。
东郭很穷,东郭的白马里,显然更穷。
不能说破败,但很简陋,跟绛城的都邑地位比起来,实在是有失体面。
平日里应该是很少见马车进入,此刻见到中行云坐车归来,不少人都是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实在是中行云那张脸很有辨识度,总结起来,就是帅。
此人剑眉倒竖,很有点不怒自威英气勃发的感觉,静态观感,就是个极品美男子。如今又略微留了一下须髯,虽然打理得不好,但随风而动,配合一身锦袍,那真是潇洒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