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地要哭了。
“哥哥!”鹿燃歌刚上前要迎了去,却突然想起了香菱的话,她看着陆青衣微微发紫的嘴唇,他该是又要毒发了。
容夕见着鹿燃歌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觉得甚是愉快,不过他还想看好戏,好戏还在后头。
“把头抬起来。”皇位上的容云霆一阵好奇与高涨,容夕一旦成了婚,就得去封地,这是他这些年一直所期冀的事,他恨不得立即下旨!
鹿燃歌眼眶开始发红,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满眸恍然的陆青衣,她希望他有所举动,但他却一声不响,她知道,他定有苦衷。
末了,一旁的容夕开了口:“皇帝与你说话,岂敢不理?”
她这才想起自己正在未央宫,这里亦是她姐兄和兄长们儿时玩乐过的地方。
如今她初次来此地,竟是被迫跪在了这里,今日也是要死在这里了吧。
果然,当她绝望地抬起头时,皇位上的容云霆差点吓地跌下了阶基!
“妖女!”一旁的皇后随即大喊一声,店内的百名护卫围上了前,将戟对向了鹿燃歌。
此时,陆青衣无法顾虑其他,他捏住了拳,启着毒发前最后的内力,瞬霎来到了鹿燃歌面前挡住了戟,容夕微怔在原地,刚刚陆青衣那般无影地闪过,让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见陆青衣毒发吐了黑血,鹿燃歌哭着抱住了他,她用那上等丝绸所制的留仙裙去给他擦嘴,却不想黑色的血液染湿了她整片衣袖。
龙椅上的容云霆一看那陆青衣黑血四溅,以为宫里又来了个妖物,便跳脚地大喊着要将两人拿下。
容夕抿嘴笑着,他心里喜乐无比,眼前的一切属实有趣,他看着官兵中间被围着的一对璧人狼狈不堪寡不敌众,又忽然担心自己会失去乐趣。
“皇兄,方才你不是答应了容夕,将燃歌许配给臣弟,怎么这会要赶尽杀绝?”容夕在阶基下跪了下来,真心实意地进行了三个叩首,“皇兄,这姑娘是一直在长安长大的鹿姓,并不是金家那……”
“可笑!”容云霆用力拍了下龙椅的把手,那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几乎裂了开,他想起容夕从小在宫中的恶作剧,以及四处拜师成为了方士,又在明光宫天台呼风唤雨召唤雷电的事情,不禁感到愈发惧怕。
“皇兄,夕儿从小到大从未求过皇兄,皇兄为何如此憎恶这女子,到底是为何?”容夕又开了口。
全长安都知道,半个月前,那个被处了削脑极刑的金芷鸢,在掉去半个脑袋后,嘴里仍在喊着家妹的名字,那日,方圆十里的花草伴随着她的惨叫霎时枯萎,金家为保血脉,请了方士来过阴,最后说是姐妹俩被妖物上了身,与金家无关。
上一辈人还知道,先皇国师在仙台求解了七七四十九天后,出来第一句就是:“长安有女婴,翌年元月初九辰时出世,此女出世,立马杀之。”
而第二年元月初九辰时出生的女婴,只有鹿燃歌一人。
近日北方外敌来犯,不到七日,朝廷派往的常胜将军和精锐奇兵被敌人杀了个精光,统领还被对方用热锅给煮了,新上任的国师在仙台做了法,说是妖女未斩干净,不杀会祸国殃民。
宴席上的宾客还未散去,所有人被控制在了正殿内,容夕看着宝座上瑟瑟发抖的时年四十五的容云霆,笑着说:“皇兄莫怕,这鹿燃歌身上的妖物,早就被臣弟消除了。”
“朕会害怕?胡说!”容云霆恼羞成怒,“这女子眼眶发黑面色灿白,看着就是妖物!朕有天师护法!来人!”
容夕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明明是他将她饿了一天一夜所致,他想了想站起了身,推开了陆青衣面前的戟,一步一步上了阶基,他来到了容云霆面前,伸手朝皇帝摊开了掌心:“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