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苗陨西?
她本是抱着希望,但一下子又打消了这念头,如今她在这大野如此盛名,真要是他,早就该出来与她相认了。
那么这个穿越者拿了仙丹,究竟作甚?莫不是傻到从未来回到这古代求长生?
她感到一阵头痛:“青衣,这两个月你也帮衬我不少,你我早已是相助的关系。”
陆青衣一听,坐回了檀木的雕花椅子上:“阿姊请说,有何嘱咐。”
“帮我……查一查云府……”
……
孟夏之日,万物并秀,天地气交,万物华实。
白贤王府内比以往静了许多,众家仆近几日因家主的昏迷变得安闲,香菱依旧偶尔会出去查探着些什么。
鹿燃歌则是每日亲自在寝居门口熬药,容夕往日里对家仆罚的重,她担忧有人趁此报复,毕竟这些日子里,她私下听到的抱怨不少。
她拿着容夕的那把骨扇,一边咳着一边生硬地生着火,一旁的奴婢本想帮忙,但却被拒,她容不得这熬药途中出现丝毫问题,每日,她都是叫香菱守着容夕,自己挂着面纱亲自去药铺抓药回来的,初次熬药时,因没做过粗事,不小心打翻了砂锅,还将脚烫伤,虽说香菱帮她寻遍了全城最好的郎中,但脚踝外还是留下了一片白色的疤痕。
他若是再不醒,她就打算入宫去求白弦了。
“冰兰,去把门关上些,这烟太大,我怕王爷会被熏到。”鹿燃歌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用骨扇想要散去那灰烟,一边的奴婢应了声,转身立即去关门。
“对了,冰兰,午食勿需太过奢侈,听闻近日居灶君的庖丁家孩子生了病,你命他将好菜带回去,这些时日,我胃口不佳,准备些青菜与粥即可。”
她坐在那小竹凳上扇了半天,那炉中的火才燃起,院内黑烟四起,她拨弄了下柴火,才发现里面掺进去了些杂物,她见冰兰半天不应她,便站起来转身欲叫唤,却一下子撞到了人。
她捂着鼻子痛地流出了眼泪,以为是那府中新掌事的又神出鬼没了,她刚仰头欲责骂,却被人一下抓住了手腕。
她揉了揉被烟熏痛的双眼,竟是容夕。
“……”鹿燃歌瘪着嘴,不敢置信,心跳的极快,一时半会失语来,她凝视着他那张孤冷阴郁的脸,确实是他。
容夕面若冰霜,瞧了眼她身后被烧干的砂锅,又盯着她脸上被烟熏的灰渍,半晌,才开了口:“你是何人?”
她微张着嘴,脑中一片空白,他醒来后,竟不认识她了。
此时,若是对他谎称自己是奴婢,且还有逃走的机会,七日前的两个月里,她每日郁郁寡欢,拖累了陆青衣,却又无法相报,她嫌自己成了累赘,既然逃不出白贤王府,就想着法子将自己了结。
如今,她望着他,犹豫了。
“夫人!王爷终于醒啦?!”莲池对面,端着午食的冰兰高兴地叫唤起来,她远远地嚷嚷,“王爷,王爷!奴立马去给您把新裁的衣裳取来!”
冰兰将午食放到了二人面前,便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
容夕木然地瞟了眼冰兰,又将眸光聚在面前这灰头土面纤瘦苍白的女子脸上:“你是我夫人?”
鹿燃歌拧着眉,将目光瞥向一边,她看着池中簇满的荷叶,偶有蜻蜓落在那白莲上,院子里似是只有蜻蜓翅膀的震动之音,一时间,她不知如何开口。
是啊,我是你夫人,我是你的人……
她本想告知他,但舌唇纠结。
“我为何会娶这般徒有美色的纤弱女子?”他放下了她的手,似是有些失望,但忽然又想起了些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她用左手揉了揉右腕,心里酸楚无比,他醒来时虽不记得她,却仍不忘那初遇时的揶揄,尽是嫌弃她的柔弱,她委屈地转过身坐了下来,打开了药包将药倒进了砂锅里,又添了水,最后盖上了盖子。
她有些生怨了,脑子里尽是想着再去姐兄那里搞来上好的毒放进这汤药里,但想想也罢,这几日他昏迷时她就想过,她不会再恨他。
“我夫人是个哑巴?”容夕看着背对着自己半天不语的鹿燃歌,叉着腰,满脸疑惑,眸中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