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着,伸手上前,隔着自己和她的衣袖,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我能理解阿姊,一年时间里,我穿越了快四十次,不厌其烦…也只为她一人…不过好生奇怪。”
“有何奇怪?”
“我记得,阿姊说我在你的朝代沉睡了十年?”陆青衣手托着下巴,“这十年,我为何未老去?”
苏琴一惊:“你是否见过那类似墨石的石板纹?”
陆青衣回忆起三岔宫内进入车马轮筛选朝代时身边似漩涡般掠过的黑色飞石,点了点头:“是车马轮里的飞石……但,我只去过三岔宫一次,后来就再也找不到雪林了。”
“我是在三岔塔外挖出的那块石板……上面是……”苏琴想起了鹿鸣公主在黑色石板上刻下的血字,忽然想起了更奇怪的事,“你可知鹿鸣公主是何人?莫不是鹿燃歌?”
陆青衣望着满脸好奇的苏琴,微微张了张嘴,他感到眼眶里有些酸涩,便连忙起了身:“我要去宫里一趟,阿姊保重身体。”
苏琴莫名其妙地看着匆忙离去的陆青衣,心里不禁有些恼火,她方才都已将自己精神有问题的事都告诉他了,他却丝毫不慌,也不感兴趣,嘴依然闭的严实,一提到鹿鸣公主他就弹射式地起了身。
看来这凉州,必须得去了。
……
陆青衣跃上了白泽的背时,忽然觉得白泽的前腿背上的关节,有点凸硬,他伸手上前按了按,那胯下的马儿不仅没有疼出驴叫,反而跑得越发欢了。
他没有告诉过苏琴的是,每当他穿越到新的朝代后,这匹神马都能出现在他的身边,并且脸上一副机灵相地瞧着他,似是个马精。
这马儿也非同常马,即使是长安城内几匹有名的西域天马,也是要吃马饲料的,这马怪里怪气,喜爱食花,从前第一次穿越时,它的身躯还没有如此强壮,那时他正好掉落在了蜀郡的真武山脚下,它一边驮着他,一边沿路食花,食着食着,吃到了那彼岸花时,便中了毒。
那一世是他穿越的第一世,他光花时间给马找郎中了,好不容易找到,连人带马又遇到了山匪追杀,一不小心,他掉下了山崖,坠落时掉在了一颗山壁的歪脖子树上,粗枝插入了他的胸膛。
那第一世,他是在剧烈的疼痛与窒息中,看着崖下白泽零落的尸体,和远方赤红的落日去死的,未曾想到,这一死,竟穿过车马轮,又来到了第二世。
想到这里,陆青衣拍了拍那马脖子:“白泽,自初遇起,你我也算是过命之交了。”
只见那白泽扬起了前蹄,欢快地前后颠簸了几步,表示同意。
“你说,容夕能保护好她么?”
白泽摇晃着脑袋,抬着蹄跑起了小碎步,驮着陆青衣就朝那能到渭水以北的奈安桥跑去。
“莫要调皮,我不会去找她,”他拉扯着缰绳,白泽不得不调了个头,他黯然神伤,“以往我试过二十来次,她终是要嫁给他的,唯独一次她从了我,却……有的事情,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