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过了年,景儿出生之时,周将军就可凯旋。
可谁曾想到,还没有等到过年,在冰封的腊月里,传来了周将军客死北疆的消息……
那时候,他怎么肯信?周将军走的时候好好的,音容笑貌还在耳边,怎么可能短短数月就天人两隔?
景儿生下来的时候,才刚刚满月,他便将他托付给奶娘,便固执地只身北上,他不相信周将军会真的消失在他的生命里,消失在这朗朗乾坤里,消失在明晃晃的太阳之下……
那是一次多么惨烈的北上,那是个春天,寒冷的春天,往北去的时候冰天雪地,等他到达边关的时候,已经春深,虽然春深但是春花未放依旧寒冷,时间太久时日已过,他连周将军的遗容也不曾见到,因为周将军的遗体早已焚化,只剩下一抔骨灰……
他甚至记不起来他是怎么到了边关,记不清是谁告诉他周将军是病死军中。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边关……那个将他视为掌上明珠疼爱有加的周将军就突然不见了,只留下他和刚刚出生不久的景儿。
那种痛不欲生的痛,连呼吸都痛的那种痛不知道跟随了他多久。十五年够不够久?二十年能不能忘却?
为什么他心底的那个埋藏好了的周将军,会恍惚之间被另一个人唤起?用那种痛不欲生的痛,又一次将心头血里的周将军唤起。
他一直都以为那些都是梦,何故今日竟又想起?是又做了同样的梦?
林远宥只觉心头一恸,便恸到窒息般地喘不过起来,他强撑着取出一粒药丸放入口中,却觉得自己心神渐渐辽远,不受控制地昏了过去……
林远宥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竟然是杨冀儿。
杨冀儿并不慌张,也不难过,甚至有点嫌弃地看着林远宥,用死死盯住的眼神看着林远宥。
见林远宥张开眼睛,不禁摇了摇头,道:“你这是癔病又犯了。”起身给林远宥端了杯茶水来,另一只手扶住林远宥,道:“快漱个口吧,两边嘴角都是血渍。”
林远宥道:“你没事吧?”
杨冀儿道:“我没事,是你有事,已经昏迷半天了。”
林远宥漱了口,道:“你怎么来了?”
杨冀儿道:“沈至诚给我发了讯息,我才赶过来的。我到了一看,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狼狈。”
林远宥吃惊道:“他竟发讯息给你?”
杨冀儿道:“是咯。我已经收到他的信息有两天了,他要求我今天午时之前必须赶到。他还说了有事托付我,让你把信带给我。”
林远宥道:“是的,事关重大,我一会与你细细说。”
杨冀儿道:“好啊。我与你二十余年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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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生死关头就听你在我耳边嘻嘻哈哈,哪怕我死在你面前估计你也笑的出来。你为何现在气血上涌吐血昏迷,你好好告诉我你今日何故这般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