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给她们使了个眼色,她们这才起身离开,包厢内只剩下他和封渊俩个。
封渊有些疲惫的躺在椅背上,轻揉了眉心,只觉得有些烦躁头疼。
张叔坐在茶几上,倒了俩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他,出声劝慰:“孩子就是一时冲动的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哪个当爸的乐意听到自个儿子的指责质问。
封渊看了一眼张叔,深吸了一口气,接过酒杯:“都三十多了,还小!”
说完像是有些不悦赌气似的,一饮而尽。
“他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差,至少,他知道维护他妈,说明他这人心里知道谁对他好,知道尽孝……”
张叔话还没说完,封渊抬眸,不悦:“你这么说,我对他不好?”
到底是他儿子,他也关心,只是不会用那种嘘寒问暖的方式来表达而已。
张叔笑了笑,“咱们老了,以后天下迟早都是这帮年轻人的。要我说啊,你刚才也是不对,怎么能跟个孩子一样较真呢!”
能跟封渊这么平心而论的,大概也就只有张叔一个了。
封渊脸色依旧不好:“我要是不把话说重点,他真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了。”
说起来,他确实有点说得太过了……
“得得得,反正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们父子俩怎么个处法,我这外人也管不住,赶紧把酒喝了,让小吴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封渊一脸阴沉。
张叔忍不住一声嗤笑,“酒店的床能有家里的舒服,你要不回去,我也管不住,反正我得回去。”
眼看着一个儿子指责父亲的不是,他这个当爸的,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感触的,就怕什么时候自个儿子也闹这么一出……
张叔招呼着服务员买了单,封渊自个坐着干喝了几杯,觉得无趣,到底还是离开了。
第二天,封奕一大早跟老太太老爷子打了声招呼,便坐飞机去了德国,准备把方淑珍接回来--
这都一年多过去了,她在精神病院跟坐牢也差不到哪去,也该够了。
而且他也是得了老爷子和老太太的话,到底是一家人,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他们会保她的……
米莉站在窗口看着那辆黑色的豪车行驶离视野范围,眸子深了深,嘴角浮起一抹自嘲。
都说作孽不可恕,可这世道到底还是不公,老天无眼的。
……
川城。
这一年来,林泷难得起了个晚,她调的六点闹钟也被人关了,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上午十点多才醒来……
一睁眼,身边和房间早就没有了那意料的身影,她顿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但很快调整过来,简单洗漱完后下了楼――
客厅的小书架上坐着一个身影,她有意扫了周围一圈,并没见其他人,这才走了过去:“封泗,就你一个吗?”
封泗连头都没抬,视线依旧停留在那白纸黑字上,淡淡回了一句:“你是问小王,还是问封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