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以往不争,不是因为矛盾不在,而是因为一方不想争,不能争,不敢争。”朱厚照轻声的说道,语气却很淡漠。
“自土木堡之后,大明的勋贵就像被打折了腰,于谦救了大明,仿佛文官就成了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的英雄一样,于谦如此,所有文官都如此吗?他们削减京营,削减腾骧四卫,从人数到规模,从兵器铠甲到军饷,全都在削减。”
“说简单一些,这是因为朝廷用钱的地方多,所以委屈一下士卒们,毕竟现在也无战事。”
朱厚照前面的话朱佑樘还想反对,可是现在这些话朱佑樘却默然了,因为这的确是文官常说的话。这还是现在,到了崇祯年间,当官的最爱说的话就是“在委屈百姓几年”,结果就是交不完的辽饷,给不完的加征,这些官员家里面在做什么?
走私,开矿,贩盐,垄断暴力行业,抽这个国家的血,扒这个国家的皮。
“去年,盐商乞盐课的事情父皇还记得吗?”朱厚照知道光说是说服不了老爹的,需要举例子:“盐商是没钱吗?是做不下去生意了吗?扬州儿臣抄了多少钱?那是全部,不是,儿臣根本没敢往后挖,为什么?因为后面站着的都是这些冠冕堂皇的为国尽忠的大臣们。”
“在看看今年的食盐准入资格拍卖,拍了多少钱?内阁递上来的名单,多少背后站着的都是这些大臣?”
“大明缺钱吗?大明不缺,缺钱的只是父皇你罢了。为什么缺钱?因为这些人将属于父皇的钱全都拿到了自己的家里面。”
朱佑樘转头看向了儿子,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不过态度还是很坚决,沉吟了片刻说道:“你说的都是对的,可是父皇也知道,党争祸国,可以想别的办法,可是一旦掀起了党争,那么朝堂上下将永无宁日,革新,那也是需要一个平稳的环境的。”
老爹的这句话朱厚照赞成,革新的确是一个平稳的环境的,一旦将革新陷入党争,那么革新就不要想了,先想着怎么党争吧!
“父皇,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威势惊天,口含天宪,言出法随,父皇可知道为什么?”朱厚照没有回答老爹的话,而是开口转移话题了。
朱佑樘没想到朱厚照会转移到这个上面来,伸手在朱厚照身上抽了一巴掌:“还学会卖关子了,我是你爹!”
朱厚照无奈的摇了摇头,天下的爹都一样,不过朱厚照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继续说道:“太祖皇帝起于微末,南征北战,拥有无数能征善战的将士,因为有他们的忠诚,太祖皇帝才能够口含天宪,言出法随,一句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纵观历朝历代,当皇帝握有绝对武力的时候,他的话才是圣旨,才没有人敢阴奉阳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