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景1021年,六月十五晚。
二皇子的靖王府迎来了一名稀客。
靖王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是迎入了羽衣侯。
羽衣侯直接道:“太子之位,近在眼前,不知靖王可愿取之?”
靖王愣了愣,双眼微微眯起,这突兀的话语让现场呈现出某种诡异的寂静。
靖王问:“羽衣侯,不是太子的人么?”
羽衣侯自嘲地哂笑了下,从怀里取出烟杆儿,看了眼靖王。
靖王道:“请自便。”
羽衣侯这才塞入烟草,点燃后,抽了口,雾气缭绕,在月光里缥缈散去。
“靖王殿下可能是误会我了...”羽衣侯起身,诚挚道,“我从来不是谁的人。
我期望皇朝太平,故而希望太子能够早早独当一面,再加上我曾受过皇后恩惠,故而愿去辅佐太子,帮其上位...可是,太子太让我失望了。”
靖王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太子如何了?”
羽衣侯道:“人在弱小时或存了奋发向上的志向,而若是真的掌握了力量,有些人便无法控制自己,而变得肆无忌惮。”
靖王道:“譬如...太子?”
羽衣侯轻叹一声。
靖王道:“这段时间里,皇都发生的那许多事,难道说都是太子所为?”
羽衣侯沉默了下,缓缓点头。
靖王道:“那太子的能量可真大...”
羽衣侯自嘲地笑笑,“当然大,皇后将玉蟾圣宫的宗主令给了他,他将那令牌予了我,而我亲手用那令牌为他招来了许多能人异士。
有那许多能人异士的帮助,太子自是手段通天了。
只可惜...我本盼着他能够用这力量去维护江山社稷,却不想他还是用来蝇营狗苟,残害我皇朝英才。
我劝过太子许多次,可是...只是短短的一个多月,太子已经迷失于权力之中了。”
说罢,羽衣侯又长叹一声。
靖王眯眼看着他道:“若只是如此,羽衣侯还不至于来和本王说这些事吧?”
羽衣侯道:“靖王明鉴,若不是太子疯了...我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靖王欣喜道:“太子疯了?”
说罢,他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对,那欣喜在半空转了个弯,又快速落地变成哀沉。
他用沉重的声音道:“太子哥哥怎么这样!身在皇家,权势固然重要,可是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多做些事,那才更重要...太子哥哥这是不分轻重啊。”
羽衣侯幽幽吐了口烟道:“太子得到力量后,越发膨胀,就在昨天...他对我说了两件事。
我劝他千万莫要去做,他或是嫌我啰嗦,神色不虞。
本侯只觉若是假以时日,太子也必要铲除我这颗眼中钉了。”
靖王道:“还请羽衣侯告知,是哪两件事,本王定要劝阻太子哥哥,让他莫要做了傻事。”
羽衣侯道:“其一,太子想闹出大动静,然后...劫狱,劫走太傅韩策离。
他和韩太傅感情深厚,想要韩太傅脱困的心固然无可厚非。
只是韩太傅却和金雀山庄一案牵涉甚大...太子若真想帮韩太傅,便该去搜集线索、调查案件,以还韩太傅一个清白,岂能如此?”
靖王心底大喜,“那第二件呢?”
羽衣侯道:“其二,太子想要手足相残...他私下里曾说,只要无声无息之间铲除了靖王和弘王,他的太子之位便是安枕无忧了。皇上没有了选择,自然只能选他。”
靖王:......
气氛变得压抑。
靖王冷声道:“太子果是如此说?”
羽衣侯道:“以本侯身家性命担保,若非如此...本侯又岂会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