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又是一口唾沫吐在手心。
搓了搓,弯下腰,唰唰唰……唰唰唰……
冼耀威在田埂上看了半个小时,南易这个傻小子居然没直过一次腰,就连给稻把打结,腰还是弯的。
“耀威,看什么呢?”葛翠竹走到冼耀威身边问道。
葛翠竹,第三小队的记分员,负责给小队的社员记工分。记分员不是专职职务,一天给三到五个工分不等,自己也得干活。
不用说,这种好活计,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首先文凭得高,怎么着也得初小上到三年级,能把小队社员的名字写全;其次,懂得自然懂,不懂的,请继续保持天真。
“新来的知青,是块干活的料,咱们队里都没有比他能干的壮小伙。”
“这是在卖死力吧,一会可能就不行了。”
“不会,你看着,他割到头,就给他记十二个工分,我去打谷子了。”
“你去吧。”
南易四点钟起的床,大队上工是六点,等他把腰直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四十。
八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南易的工作量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一还多。
拿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抹了一把汗,南易从田里走出来,走到河边洗了洗泥腿,套上解放鞋,就往刘贞那边走去。
“怎么样,吃得消吗?”
“哥,我可以的,你看,我已经挑过去一半了,等挑好,我就去剁猪草。”刘贞往粪箕里装着革命草,脸上挂着笑容。
“当心点,革命草掉地上,会让你打滑,不要掉河里。”
“嗯。”
“你慢慢干,我去吃点东西。”
回到祠堂,打开铅锅,锅里面还剩着两碗左右量的浓粥。
用饭盒打出来,往里面撒了一点盐,倒了一点豉油(酱油),南易哗啦哗啦,两分钟就干完。
把饭盒和铅锅都刷干净,回田里的步伐尽量放慢,路上可以抽两根烟,顺便消消食。
……
埋头继续干,干完了回祠堂干饭。
……
继续干!
下午三点,南易再次直起了腰,冲着不远处的葛翠竹喊道:“阿婶,麻烦你过来看看。”
葛翠竹走过来,看了看已经光秃秃的一条溜溜道,又低头扫视,田里并没有什么稻穗掉着。
“得了,南易,真是一把好手,你今天的任务完成了。你是打算去歇着,还是再干会?”葛翠竹说着,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小队里多一个干活能手,这对小队而言是大好事。
一个能手,起码可以带动几十个磨洋工的,也可以给每个社员碗里多添几粒米。
“呵呵,今天就不干了,昨天刚来,很多东西没收拾,也缺东西没置办,我脚快,正好去公社上添点东西。”
“也对,甭走着去了,耀东有自行车,你会骑车吧?”
“会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