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向阿荣当机立断道:“荣儿,姆妈已经多年没有见到你林叔叔了。趁你这次去往无锡的机会,我打算跟了船去往江阴一趟。”伸出手来:“姆妈既是要面见林叔叔,那封信也就无须要你稍带。”
阿荣见到陈香梅说得干脆,知她主意一定,就还回了书信。
当下思忖道:姆妈许久没有离开过上海,如今能得闲外出几日散心,正是绝好机会,且还能指望沈瑞丽在船上与姆妈做伴,算得上自己尽了一次难得的孝心……
到了满载日军给养的商船,这天上午在军用码头即将起航之际,森喜一郎由苏市长、唐开智陪同,不放心地亲自登船视察了一圈。
这批物资主要是帐篷、行军床、罐头、饼干、牲畜食料以及大批的炊用木炭。按照阿荣的事先布置,在装船时就把原有整袋的黑木炭,全部改成了散装,覆盖在货舱上面厚厚的一层,目的是对外宣称,这是一艘贩运木炭的民间商船。
森喜一郎大为满意,交口称赞阿荣考虑的极其周全无恙。
阿荣把身着便装的吴天金,带到了森喜一郎的跟前,向他大力推荐这位警察局的吴局长,是如何地忠诚皇军,亲自看着工人装货上船,十分尽心称职。
森喜一郎拍着吴天金的肩膀,免不了鼓励一番。
商船在日军专用码头放行后,很快就拐回到黄浦江与苏州河的交汇处,在那里接了陈香梅、沈瑞丽,连带着重庆要人的那十几个家眷上船。
阿荣早备好了一台留声机,播唱些曲目替众人解闷。
不仅如此,他还命船老板之前就请下了两个厨子,一路好吃好喝地款待陈香梅。那些重庆要人的家眷跟着沾光,还以为是自己达官太太的身份显出威风,个个神采飞扬。
沈瑞丽见到阿荣甚会来事,心中也十分满意。
她对阿荣玩凶呈蛮,在陈香梅跟前却是表现的乖巧伶俐,端茶倒水,服侍的悉心周到。有时候,还殷勤地拉着陈香梅到甲板上欣赏沿岸风光,从旁给她打了阳伞,免得被太阳直射晒到。
陈香梅多年以前,就知道沈瑞丽在与阿荣做同学时,两人交好,常去了大新亚舞厅去玩,还曾于阿荣床上有过留宿,也早理所当然把她看做了一房儿媳,瞅得周围没人,就大方地退了腕上的一只玉镯,给沈瑞丽戴上。
沈瑞丽虽是没有拒绝,却也红了脸道:“陈阿姨,这玉镯太为贵重,瑞丽如何消受得起!”
陈香梅笑道:“我的便是你的,将来还预备着把新亚舞厅也交给了你打理呢。”
沈瑞丽母亲早逝,父亲不久前又在松江之战里殉国,被了陈香梅如此真诚宠爱,不由得悲喜在怀,默默流下了眼泪。
陈熊梅搂了沈瑞丽的肩膀,疼惜道:“你这孩子,为何就哭了呢。我只等着早晚,你向阿荣那样也叫我一声姆妈呢!”
沈瑞丽的脸红的更加厉害了。
陈香梅把沈瑞丽的娇羞可爱之态,尽收眼底,越发对她垂喜起来,巴不得早日让她与阿荣完婚。
但一阵大乐之后,她又心里暗自惆怅:阿荣如今不单只是眼前的沈小姐,还另有了在太湖支队的陆青霜、阿英两位姑娘,大大小小三房老婆已显足够,他以后可要得要务必收敛,别再弄出个第四房、第五房出来,不然可就乱了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