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太阳光芒洒落庭院,绿植散发着勃勃生机,愈发衬得这个家死气沉沉。
钱万贯反复深呼吸,一副很想哭但努力忍住的样子:“你说,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瞒着我呢!”
宽慰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还是一想起来就闹这出,吴姨娘一时心烦,脱口道:“她们俩闹得这么厉害,老爷就一点不知情?”
“我好歹是一家之主,又都是枕边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钱万贯沉沉叹了口气,“可知道又能如何?周敏她再怎么说也是孩子他娘啊。我想着,既然她想操这个家的心,就让她操心去吧,一忙起来,没准儿就顾不上去勾心斗角了。可没想到……唉!”
吴姨娘在心里接下半句:没想到她夺得掌家大权还不够,还想彻底把夫人赶出去,让她身败名裂。
她进门晚,夫人和周敏之间的纠葛多是道听途说来的,这是第一次有人从头到尾说与她听。
全面是全面,客观与否就不清楚了。
总之,她现在算是知道这个家最悲哀的地方在哪里了。
最悲哀的,不是夫人的忍和后来的忍无可忍,也不是周敏的贪和贪得无厌,而是这个男人,明明知道内宅的争斗,却避而不问毫无作为。
试问,若是在周敏第一次弄伤孩子嫁祸夫人时他就站出来警告惩处,帮着树起主母威严,她又怎敢有之后接二连三的嚣张举动,甚至明目张胆毁人清名?
该展示家主威严的关键时刻却选择牺牲发妻息事宁人,以此换取表面上的太平祥和,所谓深情,也不过如此!
真应了傻人有傻福这话,他能安稳惬意的当这个老爷,完全仰仗于他有个好爹,以及他爹帮他选了个能干的妻子。
吴姨娘抽回被钱万贯握着的手,心中升起浓浓的厌恶。钱万贯毫无察觉,故作随意的叹道:“这个家,一下子就冷清了。”
吴姨娘略一思忖后说:“老爷若是觉得冷清,等夫人的丧期过了,就再纳一房吧!”
钱万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吴姨娘又道:“白马书院开始收学了,咱们也替三宝准备一下吧!”
钱万贯嘴角向下:“县城里又不是没学堂,干嘛送到白马书院去?”
隔着几百里,多久才能见一回?
吴姨娘重新挽上他的胳膊:“那可是七城十三县最好的书院,咱们三宝念书肯定得去最好的书院啊!”
钱万贯一想,是这个道理:“也对,那叫管家去安排吧!”心下算着日子,还有多久能抬新人进门。
——
年初七和时倾站在酒楼门口,一个心满意足的摸着肚皮,一个把明显变轻的钱袋系回腰上。
这姑娘,忒能吃了,没点家底儿的都不敢往回娶。
年初七打了个嗝儿,摆手道:“行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就要转身走人。
时倾叫住她:“哎,好歹相识一场,不留个名字?”
年初七轻嗤:“连名字都不知道,算什么相识一场?”
从头到尾都是他单方面找她麻烦,她根本没想跟他有任何交集好吗?
对方不肯说,时倾也不上赶着:“行,那就江湖再见吧!”
年初七潇洒转身,背影娇小,朝气蓬勃。
时倾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哎,解药不要了?”
年初七头也不回:“下次想唬人换别的,桂花枣泥糕又甜味儿又大,傻子都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