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晚上,皮肤竟然自愈!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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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欢喜得几乎落泪。
想他一个男子,天生便不像女子那样看重容貌。他又在行伍中长大,每日见到的叔伯大爷们,谁不是一身伤疤。脸上划道口子算什么,就连缺鼻子少耳朵都见惯不惊。至于长相丑俊,涂生这辈子都没想过。
直到和小玉姐相好,涂生才想起自己这张脸,也依稀明白这张脸上除了眼睛要看得清、鼻子要嗅得灵、耳朵远近都能听见、嘴巴什么都吞得下之外,似乎还有点其他什么功用。
有一次在林中伐木,那株大树倒下时,几根树枝在他脸上过了一下。涂生全不在意。割进肉里还不到一分,以天兵凝血之快,这点小口子转眼间便止血结疤。打什么紧,只当搔痒时下手重了点。
谁知小玉姐看了,竟比断手断脚还伤心,“半张脸都划掉了,怎么得了,怎么得了……”
当时涂生还和她解释:“这里伤得最好。往上太阳穴,往下脖颈,那才不得了。脸上怕什么,算它少一两肉便是。”
把个顾小玉气得,“你、你、你……”径直跑回家去,撇下涂生一个人摸不着头脑。
过了一两天,脸上那个大疤脱落。小玉姐天天都要抚摸着伤痕念叨,“老天保佑,不要留下疤痕。”还将女儿家用的香膏细细抹在上面。“不指望你是个俊俏哥儿,但也别是个破了相的丑鬼才好。”
还好天兵恢复能力惊人,没过几天,脸上平复如初。顾小玉喜不自禁,“这香膏当真妙用如神。我也没剩多少,都给你留着。别的地方伤着了不用它。这么金贵的东西,一定要用在脸面上。”
在黑河三岔被烧伤以后,涂生先受困于琵琶骨被穿,受那番痛苦折磨,一时想不到别的。后来因地下灵气滋养,伤痛稍轻,有时便会不由自主,想到这张脸上。
囚室里没有镜子,但光凭伸手摸索,涂生已知不妙。那半张脸摸着,和未烧伤的迥然不同。该平的地方歪着扭着,该突出的地方反而凹陷下去,还有坑坑洼洼,一道道裂口,怎么摸索,感觉都不像一张人脸。
若小玉姐看到,会怎么想?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涂生都慌忙回避,不敢深思。有时甚至异想天开:小玉姐那香膏既然能治上次的疤痕,这次也一定管用。森林里什么药材没有,采些回来,多配制些,每日涂抹,还怕不能恢复?
这当然是自欺欺人。上次的疤痕平复全靠天兵的自愈之力,和顾小玉的香膏没半分关系。
涂生将全身上下搓了一遍,像蜕壳一样,蜕下烧焦的死皮死肉。那层皮肉已经彻底枯焦,一搓就成了细屑,混在泥土中剥落下来。涂生看看身上,不仅没半点烧伤的焦痕,连从前当天兵打仗时留的几处伤疤,也都彻底消失了。
涂生穿好衣服,提了包袱,特意寻了个水洼,借着星光,望着水中的倒影。
自从在吴寨被擒,这一年多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面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