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修桥铺路无尸骸,杀人放火金腰带!”张越也在心里一叹:“古人诚不欺我!”
这个世界,老实人,最吃亏。
他微微向前一步,道:“吾于长杨宫外,为儒生所殴,毁我书册……”
“世兄既认输,便赔我书册,与我道歉吧……”
也是没办法,谁叫如今,执政的是公羊学派呢?
自己一个小虾米,只求自保,哪里敢奢求更多?
让对方陪书册、道歉,已经是极限了,再要求更多,那就是找死了!
“额……”吕温傻了,而太学内,董越已经难以按捺住自己内心的爱才之心了。
在他眼中,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简直是完美的公羊学璞玉啊!
只要稍加雕琢,二三十年后,承其祖父大业,高举公羊旗帜的必是此人无疑!
“世兄高义!”吕温深深一拜,脱下自己的帽子,拜道:“此吾门人之不是,温谨向世兄谢之!”
“至于世兄所毁书册,温当随后命人奉上……”
而这一拜,在吕温心中,意味着,自己主动承担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与公羊学派之间的矛盾与问题。
一如当年伍子胥在吴王阖庐面前所言:亏君之义,吾不为也。
换句话说,问题从张越与公羊学派,变成了吕温与张越之间。
这个关系有点复杂,一般只有公羊学者才有这样的脑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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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群众,更是纷纷点赞,许多人议论道:“果然,高风亮节,真贤士也!”
更有人赞道:“素闻太学诸生,皆君子也,今日一观,果然如此!”
张越听在耳中,有些蛋疼,明明主角是自己,赢得也是自己,但风头却都归了眼前的儒生……只能说,公羊学派兴盛数十年,影响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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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吕温问道:“二十八条春秋大义及条例,还望世兄不吝赐教……”
张越闻言,刚想答应,忽然眼珠子一转,笑道:“世兄既然有所求,吾本不当敝扫自珍……只是,此二十八条春秋大义,乃吾往日心血所得,世兄想要,须得以物换之!”
太学之中,董越已经恨不得自己替代吕温在那里了,在心里狂呼:“什么都答应!”
自董子以来,公羊学的发展,渐渐陷入桎梏,再难进步。
有心之士,无比忧心忡忡。
而现在,一个可能解决这个桎梏和瓶颈的路近在眼前。
真是让董越心痒难耐。
至于面子什么的?
该丢还是要丢!
当年,鲁儒以气节闻名天下,但,被高帝率兵一围,鲁地的鲁儒们就纷纷‘拨乱反正’‘箪食浆壶以迎王师’了。
与学派的发展相比,面子算个p?
更何况,董越已经决心收服此子之心,让其拜入自己门下,甚至代师收徒,也不无不可。
曾子和其父曾点,便曾同师夫子门下。
“世兄但请吩咐……”吕温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于他而言,钱、黄金、土地甚至妹子,都不是问题。
掌握着行政权力的公羊学派,不敢说要什么有什么。
但,基本上,只要这个世界上有的,他一定能弄到。
他甚至希望张越提出苛刻的要求。
以此彰显自己与对方之间的差距。
一个爱财如命,一个视金钱如粪土。
张越却是微微一笑,道:“吾要世兄及诸位公羊学世兄,平日尝所爱读之书卷……”
他伸出手指,摇了摇:“一册换一条微言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