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双角野猪还有近十米的时候,谢晋透过杂乱的草隙看向对方,小心翼翼地从腰间取下木剑,轻轻握住,这是少年第一次,出剑!
“呼”谢晋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激动,然后足下猛蹬,如同蛟龙出洞,猛然从杂草丛中跃出,当双角野猪警觉地转头看来时,谢晋就如同从天而降一般,带着劲风到了双角野猪身前,那畜生立即一声狂吼,头顶那根又粗又长的双角直接扎向谢晋。
“喝!”谢晋手中木剑竖劈,沉重的力量,瞬间将双角野猪头顶划出一道血痕。而谢晋双手也因为双角野猪的猛烈撞击而感到一丝麻痹。
“剑之用,力、法同使,气、意共出,若遇到弱者,自然能一力降十会,可若遇到同境或者更强的,光靠蛮力是不行的。”剑老并不打算直接就教谢晋剑法,而是让谢晋先行体会。
谢晋虽然初出茅庐,经验不足,但十余年从书中积累的智慧,以及一个月多的举剑,让谢晋拥有无与伦比的定力。
深吸一口气,手中木剑缓缓举起,对面的双角野猪因为受伤也激发了兽性,低头扬起双角,蹄下猛力践踏着地面,后足发力,迅捷猛冲而来。
少年持剑以待,十米的距离,双角野猪瞬间即到。谢晋右脚脚尖立起,左脚发力转身,躲过双角野猪的猛冲,手中木剑则借转身之势,带着沉重的力量猛劈下来。
“砰!”双角野猪的身体因为惯性冲过谢晋身侧,砸在地面,掀起一阵尘土。坚韧的木剑直接将其颈椎砸断。习惯性地用剑杵着地面,谢晋大口喘气,刚才那一剑虽然一招毙敌,但也耗尽了他大半的体力。
“怎么样?小家伙,第一次用剑,可还行?”剑老呵呵一笑。
“呼~呼~师父,我这不叫用剑,倒真像拿了根木棒,将这野猪生生砸死!”
这个读了十年书,才刚刚举剑的少年,,就在这深山里堪堪砸出了第一剑。
若说这砸出的第一剑是谢晋剑道之路的起点,那接下来的横山之行,才真正是修行的艰险前路,一点点在谢晋面前铺开。
如同一副行草书法,落笔后,便行云流水般的展现在谢晋眼中。
往后的一月时光,谢晋的身形虽然有些清瘦,但明显壮实了不少,木剑也愈发舞得顺手。
再次穿过一片树林,算算方位,谢晋算是穿过了横山外围,渐渐靠近去往文星郡首府摘星城的官道。
“修行之路,在稳不在急,需张弛有度,这横山外围已经是你的实力极限,若是继续深入,便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了,呵呵。”剑老的虚幻身影悠悠飘在谢晋身边,透过树林,一条偏僻的官道已是近在眼前。
踏上官道,谢晋有点心虚的看向路的两个方向,此刻的他衣衫破烂,一身泥泞兽血混杂,所幸,这山林中,什么都缺,就是不乏吃的,从父亲学来的手艺,虽然欠缺调料,但也没有亏待了肚子。
继续赶路,走了半天,谢晋终于在这偏僻的官道上听见了人声。
“不生粟之国亡,粟生而死者霸,粟生而不死者王。粟也者,民之所归也;粟也者,财之所归也;粟也者,地之所归也。粟多则天下之物尽至矣。故舜一徙成邑,二徙成都,参徙成国。舜非严刑罚重禁令,而民归之矣,去者必害,从者必利也。先王者善为民除害兴利,故天下之民归之。所谓兴利者,利农事也;所谓除害者,禁害农事也……”
一道清朗的读书声传到谢晋的耳中,谢晋诧异地跟上前去,只见一个凡人书生负芨而行,一手持书而阅,一手撑着黄纸伞徐徐前进。听见后面的脚步声,回头瞧见一身褴褛的谢晋,一愣之后,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先贤大儒刘向治《春秋谷梁》,以阴阳休咎论时政得失。”谢晋尴尬地扯了扯破烂的衣衫,回礼一笑。
那书生眼里的惊讶一闪即逝,“在下宋承平。”
“在下谢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