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爷爷奶奶大半辈子的积蓄工作赚的钱加上那笔赔款总算在那座三线城市某个偏僻的角落淘了间破旧的小房子。
不过父亲的气运貌似在那一年全部用光了,因为舍不得花钱去大医院他的腿落下病根儿行动不便,原来的工地不收他只好做些要求不高但工资低的散工。
其实说父亲的好运用光了也不太对,在婚后不久母亲就怀孕生下了马修,医生说按照她的身体状况以后的孩子都很难顺利降生。
还好马修是个男孩儿从某种意义上算是弥补了父亲,就算不能儿女成群不过生了个带把儿的,延续血脉至少没问题了。
马修父母两人都是标准的文盲,但父亲对读书人一直有难以解释的尊重他觉得只有读书才有前途,所以才不顾家人反对毅然留在城市里只是为了让孩子能在好的学校里上学。
过了几年马修被送去上学,父母为了能供马修上学费用放弃收入不稳定的散工开始在外边找工作,因为没文化、没背景很久后好不容易他们才在最边缘地带找到了工作,收入低但稳定生活还算过得去。
马修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家里有困难所以从来不会有太多要求学习也努力,没事就会帮家里干活做饭什么的,生活竟还算滋润。
安稳的生活一直到马修上高中最终结束,高三下学期隔壁实验班上来了几个新生,是其他城市转来的富家子弟,学习怎么没人知道不过有传言说他们因为打架被好几所学校开除过。
他们是谁对马修来说都无所谓,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压根儿不会有什么交集,马修只想平平静静度过高中考个好大学后能找个好工作孝敬双亲。
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都成了空想,就因为那几个转校生。
那个下午,夏季的炎热气息好似投放在水中的毒药快速扩散蔓延,毒到了长时间在街边闲逛的人,毒哑了喋喋不休的知了。
马修正在回家路上,当时在想什么来着?哦,打零工。他和一家餐馆老板约好了每周末去哪里洗碗,老板按工时给钱,不多不过平时买文具之类的学习开销够了,他的校服就是靠打零工赚的钱买的。
那和他们有什么关系?马修不知道,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没那个兴趣向他们口中的穷鬼乡巴佬解释,应该说没有必要说明仅此而已。
那是只是开始,此后几乎每周都是这样的待遇。
他不是没试过向老师说明,但永远都是警告处分以及不知道何时才是最后一次的“不得再有下一次”,当然也没忘给几百块钱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
然后就是变本加厉的报复,为了不浪费时间走时还不忘扔下几百块钱当做这次的医疗费。
有次几人甚至直接在学校动手,赶来的老师直接把几人带走通知了家长,包括马修,不过其他几位的家长以工作忙为由没来,除了马修的父亲,马修受了处罚。
老师的意思大概是只要发生斗殴事件双方就都有责任,事实上从头到尾马修都没动手,也没能力动手,他们把马修扑倒在地让他丝毫还手之力都没有。
父亲回去之后动手打了马修,在他记忆里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马修不小心弄坏了别人的东西,父亲从给马修存了好久的供他上大学的钱里拿出来赔偿对方。
在他眼里这就是马修的错,他觉得如果不是马修先招惹的他们没理由对他动手……
在被严重警告后马修在父亲的强迫下向学校老师和那几个“被害者”道歉。
终于体弱母亲患上重病,在向父亲立下军令状后马修以照顾母亲为由请了长假,如愿逃离出来。
但终归只是暂时的,随着时间流逝高考时间临近母亲的病也缓和下来马修被迫再一次回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