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亭山依旧如此,行之再三,杨觉终于控制不住,贴身一掌,朱亭山急急推出去十步有余,只是杨觉分寸拿捏的正好,不至于到受伤的地步。朱定中见状急忙上前,朱亭山只手示意,朱定中便又停在了原地。
王沁依着房门远远望着,知晓杨觉心思和难处,亦不上前相劝。
朱亭山一脸愁容,凭着师父的脾气,苦求怕是起不上什么作用,他拿定的主意,又几时因为弟子做了更改,这一掌虽说不至于受伤,可胸口还是隐隐作痛,朱亭山捂住心口,随风大声喊道:“除非你今天杀了我,否则我必然要去。”
杨觉怒容稍减,愁眉却又爬上了眼角,苦口劝道:“此去凶险万分,你若不在,万事皆好周旋,他们寻不得人,自然不会难为山庄。你若去得,飞柳门若是寻上山来,何以遮掩?到时江湖各家尽皆在此,为师又该当何如。”
朱亭山义正言辞,心思又似更为坚定,“弟子说过,大丈夫行事,但求心内为安。师父也时常教导弟子们行事,定要光明磊落。可如今何以如此,这不是教弟子做个畏畏缩缩的小人么?”
“这不是一码事。”杨觉颇为无奈,这个弟子跟了自己十余年,若到时柳门寻上山来,交出人来,心中不忍。不交,则毁了断剑山庄的声誉,心中实感两难。
朱亭山心之慷慨,大声喊道:“我知师父心下顾虑,亦知师父心中之难,可师父也应知我心之所向。今日,只要我还能动,我是一定要去的。”
“那你又可知我心之所向?”杨觉怒气陡升,目嗔欲裂,催动内力,声如惊雷。几人都似被钉在了原地,杨觉心内长叹,转头就将离去。在他心中,弟子一时错手,无意犯下错事,并非十恶之徒,况且那一时失手究竟事实如何,谁又能说清,杨觉活了半世,眼下什么江湖地位,狗屁名望,就算自己身败名裂,此时在他眼中都不及自己弟子的性命。
朱亭山哑然,双目通红,师父心之所向,自己也许以前不知,可眼下焉能不晓,可若是这般,自己更不能藏于身后,反而教师父出面涉险,随之脚下轻踏,疾步前追。
杨觉震怒,转身一爪便欲拿住朱亭山,朱亭山像是预料到了一般,转身躲过,却是转向了杨觉身前,杨觉随即变幻,只是心有顾忌,看似刚如猛虎,却招招留有余地。如此朱亭山也撑不过多时,闪转腾挪之间身形渐渐乱了分寸,难以支撑,杨觉寻着个破绽,双指并做剑势,便要制住朱亭山的穴道。
这一击并没有点下去,一只芊手从旁轻轻将其隔开,形如飞燕,挡在了两人身前。
“你这是……”杨觉见是王沁,心中不解。
“亭山业已成人,一些事我们还是听听他的意见。”王沁秀眉微皱,眼波有如一汪春水,其行软软,其意绵绵。
“你怎么也跟着胡闹?”杨觉有力使不出,要说弟子跟自己唱反调,自己不理便是,可王沁也是如此,杨觉大感无奈,心中作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