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臣点点头,难怪岳云鹏跟张鹤伦关系不错,原来都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吃过苦,熬出来的今天。
“到京城,第一次坐着三开门大公交车,找到大栅栏,住进35块钱一晚的小旅馆。房间一直漏雨,但很兴奋,因为第二天就能见到男神郭德纲。”
“还记得第二天广德楼招考现场门口好几百人排队,很多人带着快板和乐器,我排77号。当时信心满满,感觉根本不是事。”
“当天的评委是师傅、于大爷、张文顺先生、邢文昭和李文山,师傅问我都会什么呀?我回答:什么都会!”
众人哈哈大笑,郭德刚笑骂道:“你当天的表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张鹤伦难得露出一丝不好意思道:“先操着东北口音说一段《报菜名》的贯口,又模仿师傅唱了段太平歌词《白蛇传》,接着反串京剧《红娘》中的《叫张生》选段,最后唱拿手的二人转。”
“一同忙活下来,只听见师傅说,行,下周三天桥德云社剧场有场演出你就来吧。你们不知道,当时那个高兴啊!”
庄臣一愣,不是说三进三出?老郭解释道:“其实那天结束评委集体开会,考虑到他二人转风格过于严重,又把他淘汰了。”
张鹤伦长叹口气道:“后来新学员开课,我早早来到德云剧场,听到最后也没有念到我的名字。一个晴天霹雳,直接打得倒退三步坐在凳子上,半天没缓过来。”
“经过苦苦哀求,师傅这才破例安排我列席旁听,总算能留下来。那段时间在北辰当保安,经理看到我上班时间嘴里总是嘟嘟囔囔地背相声台词影响工作,9月28日把我开了。”
“中秋节那天第二轮考试,由于普通话不过关,我再遭淘汰。只能花30块钱买张票在场下看演出学习,还记得晚上11点多散场时公交车已经停运。”
“人家的保安宿舍不让住,也不知道去哪儿,独自一人在德云社门口的天桥小广场露天睡一宿,第二天早晨五点才坐早班车离开。”
“当时不服气,练普通话,找大厦继续当保安,在宿舍常常一句话对着镜子练上一千遍。第三次参加考试,唱京韵大鼓的剑阁闻铃,幸好师娘在场,才把我正式收下。”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看似现在的云淡风轻,背后不知道吃过多少苦。
说完老郭也长叹一声,语重心长道:“看见这孩子就仿佛看见当年的我,青年不知天高地厚,三次去京城闯荡,想混出一番名堂,没钱没人没后台只能从基层做起。”
“最惨的时候台下只有一个听众,卖掉小灵通只为换两个馒头。为解决生存,曾涉足综艺圈影视圈,上各种节目做体验嘉宾,当时节目中唯一作用就是丑角衬托主角,扮大猩猩搞笑混口饭吃。”
“印象最深的一次,表演完出来公交车没了,路边停着一辆黑车,我摘下手表对司机说:没钱,只有表,行吗?”
“司机头都没抬,直接开走,我只能用手上所有的钱买几个包子,吃完从市区走二十多公里,徒步回到出租屋,漆黑的公路上,孤独的走着……”
“早期生意不景气,经常一天下来就一两个人听相声,很快面临关门的厄运。既然相声养不活德云社,只能出去卖艺,在合肥闹市区商场的玻璃柜里挑战生活两天。”
“天气又闷又热,玻璃柜也窄,烈日当头,连个风扇都没有,要挑战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两天,还要为行人表演。”
“玻璃柜里只有睡袋、水、方便面、牙刷、钟表和一本书。在里面又唱又跳,到晚上没人看,就坐在玻璃柜里发呆。里面都是泡面味儿,衣服湿透又干,那时候才明白……”
“什么叫度秒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