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沈络睡饱了觉,醒来便发现太阳已经转西,陡然间闻到四处满是炊火之气,顿觉腹中空空,在一处商贾院落后街边,发现了主人家吃剩的饭菜,就倒在后角门旁的潲水桶中,几只野狗正在舔食。沈络立即冲了上去,嘴中大喊:“汪、汪、汪!”与那几只野狗抢食桶里的潲水。
那几只野狗吃得正香,没来由地身后突然发出声音,倒是吓了一跳,待到反应过来之后皆怒目向沈络看去,见沈络冲上前去趴在桶旁便大口大口吃,自然更加恼怒,汪汪地吼叫着就朝沈络冲去。就这般一人数狗在这后巷打得不可开交。
也不知是这沈络还是那几只狗,打得兴起时便不管不顾了,将那潲水桶打了个倒翻,里头的物件儿一股脑撒了一地,就连那商贾家的后角门上也沾了半扇,只是沈络与那几只野狗谁也没注意,还在一堆打得兴起。
眨眼功夫,这后角门“吱呀”一声开了,原来是这家主人听到这后巷动静不大对头,这狗叫声里怎么还有一个如此不像的,这才领了几个家丁过来查看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自家后巷连带台阶、角门被这潲水泼了个遍,顺眼看去一个人还与几只狗打得不可开交,这几个身上还沾满了潲水,打到哪儿就涂到哪儿,一片狼藉。
见到如此骇人景色,这家主人更是怒发冲冠,老头儿指着此时仍打得正酣的沈络和狗,手抖得像是抽了鸡爪疯,气得一张嘴结巴半晌,才终于囫囵说出两个字来:“打死!”
这几个家丁有拿笤帚的,有拿门闩的,也有拿藤条的,咿呀鬼叫着争先恐后地冲上去就一阵胡抡,这几只狗身形灵活,几下吃痛之后便跑得无影无踪,只有这沈络,五尺五寸身材,比大宛马还高出一个头,如何能灵活跑脱,被几个家丁打得左翻右滚,出气多进气少。
此时打巷道外路过一辆马车,车上一少年听着这里头鬼哭狼嚎,便下了车招呼左右进去看看。这一进去才看见,一群家丁模样的人正拿着家伙殴打一人,被打者一声不吭,只在地上翻滚,打人者倒不停发出鬼叫声,还有一个穿着贵气的老头耍猴一般上蹿下跳,嘴里念念有词:“打!打死!给我打死!”
少年看这景象,心想若是再不制止,那人怕就真的要被打死了,想到此处,立即大喊一声“住手”,便吩咐左右上去将那几人拉住。
少年走上前去,对那老头说道:“老先生,这是作甚?这位朋友再有不是,也不该下如此重手,万一真将他打死了,你也吃官司不是?”
话音刚落,一个家丁献殷勤一般抢先说道:“你叫谁先生呐?这是我们东家。”少年了然,作揖道:“原来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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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对那家丁摆了摆手,指着已经涂了满巷的潲水,喘着粗气道:“称呼不重要,休要纠结,只是这个后生,你看看这满巷的景象,你就知我今日到底留不留他了,谁来劝怕是也不好使!”